管雨石一听,心肝俱裂,膝盖复又软倒,颤声说:“那……那孙仲谋乃北邙宗入室弟子,便是倾无量殿之力,怕也杀他不能……特使……这……这个恐怕……”
师洛水道:“那么管长老意思是要放任恶逍遥法外么。尹玄素恶名昭彰,行踪诡秘,本使也没有为难你教你去对付他,怎将孙仲谋交你,还要推脱来去?”
“特使明鉴,非是不愿,而是无能为力……”
管雨石精明得很,深知他应下此事,殿主定不会助他,或还会危及自己在无量殿地位。日后莫说杀不杀得孙仲谋,便是杀了他,殿主为防担当干系,也会将他交给北邙宗处置。
要知道无量殿较之另外三个势力不同,并非完全散修盟附庸,殿主洪齐天,不是个甘心沦为他人走狗的人物。正因为深深明白此点,他才能在无量殿风生水起。
他想了一想,又道:“好教特使知道,管某非无量殿话事人,特使真有心要交付,管某可禀与殿主知道,由他来决议……”
师洛水摆了摆手,不轻不淡道:“罢了罢了,教你做个事情,推三阻四,好不爽利,此事不须你了,我自有主张,你且去罢。”
管雨石听话的起身,告退离去,心中有些庆幸,更多却是懊恼颓丧。换做年轻时,说不得就应下了。
然这亭仍不得清静,管雨石离开之后不久,又有一个人徐徐踱步而来。
略显福的身材,得体的穿着,温厚的面孔,他来到亭外,向着师洛水行礼,道:“小姐,盟主有口谕传来。”
师洛水早就感应,便请来入亭来,虚引道:“陈叔坐着说罢。”
陈有为依言落座,却从怀中取出一张图来,其上浅浅勾勒几笔,就将整个庐州摹于纸上,显然画师技艺高。
这是一副地图,陈有为指着图中,标着‘恶地’字样的位置,说道:“盟主口谕稍后,先说方才,有消息传来,说那妖族先遣队已越过一线渊,径往恶地去了。”
“盟主忖测妖族目标乃是佛门,与庐州无干。”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露出微笑来,又道:“久违的佛妖之战,观来又拉开序幕,真界要不太平了。”
师洛水却没有欢喜,淡淡道:“言之过早。便是二者真要大战,苦的也是我们。不要忘记庐州横亘在二者之间,佛妖欲远征,皆要借道。而今太渊出世便罢了,日后呢?总不能要过便过,全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如此容忍下去,谁知会否有一日,二者突然举了屠刀朝向我们?作为大门阀里,实力最弱的散修盟,当其冲,父亲对青州的筹谋,就怕要搁置了。”
陈有为眼眸微闪,笑道:“小姐眼光放得远,已有盟主风范,不久未来定能顺遂接管散修盟。”
师洛水道:“此言谬!父亲正是壮年,还早得很。再者言我志不在此,而今只要能助父亲完成心愿,便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