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雪青却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她自顾自地说着:“方才我似乎听到你们在议云中天临死前的遗言?”
她莫名一笑,继言:“其实知道此事真相的仅止我一个罢了,那遗言的意义,尔等可想知道?”
云太甫冷冷道:“妖妇,你如今靠着云素素苟活,不外是想说遗言所指乃是云素素,你以为谁会信你所言?”
6雪青夸张地笑着,笑着笑着,不知为何就有泪光闪烁,尚有几分浓烈地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怨毒,这份怨毒是冲着云素素而去的,她的声音亦透着莫名怨毒,缓缓响起:“她有什么资格?今日我便将一切都说出来,尔等好好听着……”
“九载前,变故生时,我恰诞了一名男婴,尔等想不到罢?”
她复古怪地笑着:“尔等皆谓我害了中天,其实他是走火而亡,当时产婆将这个消息报给他,才至他临死前说出了这句遗言……”
“当夜我诞下男婴的消息被封锁,整个云氏没有人知道,事后云素素登位,非但将我锁在天翼庄,我那可怜的孩儿亦被她毒杀,说我是妖妇,我看她才是,彻头彻尾的妖女,罔顾人伦的妖女,她有什么资格成为家主?”
6雪青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语至末尾,几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云素素的脸色愈地苍白,她那没有血色的唇,不断地颤抖着,颤抖着。
云岳显得有些意外,他轻轻笑着说:“没想到这里面有如此隐情,那么素素确是犯下了大忌,更不能出任家主了,我提议,罢黜云素素家主之位!”
“附议!”云太甫个附议。紧接着便是他这一门分家的嫡系子弟,尽皆身居要职,亦纷纷附议,仅少数几个微微犹豫。
众掌柜却不敢出声,一来他们没有资格,二来只凭6雪青一面之词,谁会相信云素素真的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青衣的眸子次透出淡淡的厌,她望着6雪青不轻不重地说着:“我本来以为6病痨在你心里的分量更重一些,你会惜命,留着命为他报仇的念想也会更深一些。”
下一息,她的身上便腾起浓烈的气息,霎时覆盖整个厅堂。
玉溪生冷冷一笑,同样将修为毫无保留地释放,两人这一动作,暗中黑衣人便纷纷涌出。
“住手!”
然而令青衣担忧的事情还是生了,云素素那颗看似坚强,实则柔弱的心灵已然被击溃,她的脸上无声无息地流下两行难止的清泪:“请你们住手,我退……”
“砰!”
便在此时,变故陡生,天麟阁梁顶骤然出急促的碎裂声,旋即便见一道寒光直刺而下,目标直指云岳。
云岳面色微一沉,其蕴着淡淡灵光的手掌忽而向上击去,耳边传来‘乒’的一声兵器折断的声音,旋即他眸子骤然凝缩:“《浩然度灭》”
其掌猛地回缩,其身形同样骤退,便见着他座椅被一道无声无息的细丝刺破,那细丝透入地,深不见底,令将此幕望在眼中的玉溪生倒抽一口凉气,他霎时想到一个人。
然自梁顶破洞却不止落下一人,确切地说,有三人。
其中一个身着灰色的长袍,长得有些眼熟,手中持着半截断剑。另有一个小姑娘,搀着一个披头散,脸颊清瘦见骨,穿着破烂的人。
可不正是苏伏、花音与那个神秘人。
花音甫一落地,便气哼哼地望着云素素说道:“云素素,你欺负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欺负的时候罢?本姑娘不计前嫌,来助你一臂之力,给我感恩罢!”
三人莫名出场,令所有人都云里雾里,青衣自然也难以料到,便蹙眉道:“你们怎会在此?他是谁?”
花音转望自家小姐,颇是委屈地说:“小姐,您都不关心关心人家……”
这时云太甫豁然站起,指着三人喝道:“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我云氏族人,雷殛部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苏伏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云岳的脸上,淡淡说着:“今日与往日同是十二个时辰,却碰到了很多或莫名其妙,或诡异,或令人愤怒的事,但都没有阁下给我的感觉那么莫名,那么诡异,那么愤怒。”
云岳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微微笑道:“此话怎讲?”
这时,云素素突然站了起来,望着那个神秘人,喃喃出声:“二……二叔?”
“阁下究竟是谁?”苏伏如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