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眸光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
收拾妥当,苏伏将那血淋淋的眼瞳与爪牙用布帛随意包裹,便回到二人身边,微笑道:“今日运气不差,影豹很难猎杀,其眼瞳可制成简易幻器,爪牙则是法器的炼材,都有着很高的回收价值。”
花音一脸嫌恶道:“哼,看你这利落的手段,往日必定杀了不少人罢,小姐最讨厌你这样的人,本姑娘警告你小心一点,莫要将脏污碰到小姐。”
青衣淡淡一笑,捻了兰花印,招来一道除尘咒,洗净苏伏手上沾到的一些血迹。
“没有关系,能见到如此剑术,已是不虚此行,再说杀人是保命立身之故,料想苏道友亦非情愿,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杀人呢?”
苏伏神情不变,心头却有淡淡凛然,青衣这一段话里头,竟有两处值得他深思,说到如此剑术,莫非识破了自己身份?
“应当不会罢,此女再聪慧,又怎会想到自己是那个‘已死’之人?”
他入魔而亡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太渊城,对此,他并未有甚特别感觉。
另一处则是‘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杀人呢’,此女说得如此由衷,是否亦有着‘迫不得已’的经历呢?
思及陆风所言,心底更是有着些许寒意,怎么个治疗法,或是甚病症,居然会令那个病人爆体而亡?
加之不能出门的花岩,小小的医仙堂,除开花音外,竟都有着些许诡异,苏伏心底凛然生寒,便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初识青衣,尚谓其乃是个纯粹医者,这时不禁推翻,青衣在他心里,多了几分难测。
苏伏忽然想到云素素,她们两人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女子,似有着共同点,只是一个狡黠难测,一个诡谲难测。
万般思绪眨眼即过,他淡淡笑着道:“杀人有时是立身保命之法,有时亦是作恶之法,如何取舍,全在一念之间。”
“走罢!”
……
与此同时,在妖兽山脉的另外一处,有一座由嶙峋山岩构成的大山,山腰处有一个秘洞,秘洞前列着森严同军队般的修士,前面一列身着附着秘法符文的甲胄,满面肃杀。
他们前面站着一个大胡子修士,正是黑虎宫熊二,他满意地望着手下,淡淡道:“今日便由我亲自守在门口,虎贲卫全部下去,倘有发现令牌之类的物件,必要及时禀报,开始行动罢!”
前列有二十来个修士,轰然应诺,便列队,在领队的率领下,鱼贯进入秘洞。
秘洞里头乃是一个下品矿脉,沿途皆有灯火照明,虎贲卫零散散开,各自去寻,不题。
秘洞前的熊二,并未发觉在嶙峋的山岩间,懒洋洋躺着一个妖异男子,他嘿嘿冷笑着自语:“便让尔等代本大爷将宝贝取来,可莫要让我等太久啊!”
熊二伊始尚能瞪着虎目警惕四方,渐渐便觉无趣,打了个哈欠,亦不嫌脏,就地卧倒,懒懒吩咐道:“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唤醒我……”
“是,熊堂主!”
约莫两刻过去,忽而有‘沙沙沙’的音声传来,黑故宫众修顿时紧张起来,纷纷四处查看,却未有任何发现,那‘沙沙沙’的音声愈发清晰。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不经意抬首望的修士惊诧提醒众人。
只见半空中蓦地有黑云降下,那‘沙沙沙’的音声正是那黑云发出,待近了看,却是一只只个头不知名的异虫,‘沙沙沙’正是他们翅膀震动的音声。
“熊堂主!敌袭!”
熊二本来懒洋洋的脸色骤凝,起身喝道:“着甲!”
音声才落,留下的修士个个取出了宝甲套于身上,一个个龙精虎猛地凝神以对。
熊二身形直立而起的同时,便取出一件环状法器来,法决捻动,便将法器祭出,秘洞前顿有烈焰冲天而起,将异虫烧个正着,被烧死的异虫如同下雨一般淋淋而下。
“哈哈!果是无量殿的宵小,你家熊爷爷的火宝环滋味还好受罢?”
熊二大笑的同时,便见半空有修士降下,他声如洪钟,喝道:“兄弟们,将他们给我杀个精光,活下来的弟兄,皆有重赏……”
旋即便是‘噼噼啪啪’的法决与法器争斗,与修士临死前的惨嚎,那些无量殿的修士哪里知道黑虎宫竟调了如此精英甲胄卫来守着这个价值不大的矿脉,是以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呈一面倒之势。
“该死!虎烈二卫在此,我们不是对手,快走!”
熊二狂笑道:“哈哈哈!管雨石哪里逃,平日便看不惯你这一副虚伪模样,吃老子这一招!”
音声未落,他便将火宝环祭出,火宝环于半空滴溜溜地转圈,便有烈焰喷将而出,与此同时,熊二法决捻动,那烈焰于半空便化作拳状,轰然一拳击在未及逃走,被熊二称作管雨石的修士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