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话表苏伏将纪随风二人推出虚空通道,法体随之遭到万千锋刃划过,那些锋刃划过的角度极有讲究,将苏伏法体切割出了数百上千道伤口,鲜血如同涌泉般自大大小小的伤口上喷涌而出。
自其背影望,那一刹那便好似整个法体都四分五裂。
然而诡异的是,苏伏并未感到一丝的疼痛,他的意识非常清醒,尽管血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尽管整个法体都处于不能动弹的状态,他仍然没有丝毫惊慌,就好像这些恐怖都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桀桀桀……”
男子身形于虚空显现,修长十指皆有锋利指爪,微微一动,便又都收起,他古怪笑道:“我说过是来救那二人的,何必你多此一举将他们送走?若是你没有推他们,我倒可以原谅你冒犯我的罪过,可偏偏你如此不信任我,我只好让你见见血,是否感觉很舒服?”
“你法体的强度堪比妖族了罢?否则你目下应当鲜血流尽而亡,不过没有关系,你可以更缓慢地方式去体验死亡的恐怖,你此生所能记住的,最后一种感受,另外记住本大爷……”
苏伏淡淡道:“影堂贰号妖鬼,是吗?”
古怪笑声戛然而止,男子面色骤沉,阴冷冷道:“你如何知道我?”
苏伏不语,暗暗调动着星辰之力修补体表伤势,仅仅两息,体表伤口尽皆开始结痂,旋即脱落,强而有力的心脏‘咚咚咚’地猛烈跳动,苏伏面上诡异的显出红晕,旋即便有大股新鲜血液自心脏处传输到法体的各个角落。
便于那一瞬,一道黑沉的冷光击来,苏伏想也未想,身形蓦地变作虚幻,正是《扶风歌》,冷光穿体而过,径自击向抄手游廊,旋即他丝毫犹豫也无,便趁着这一隙的功夫身形急遽倒退,眨眼便没入虚空通道不见。
那冷光将抄手游廊无声无息地切成上下两半,并延伸至百丈开外,威能令人心悸。
与此同时,一股狂暴的气息自那倒塌的游廊生发,又有黑光闪动,冷光切断游廊之后,攻势竟未止。
同是无声息,黑光笼罩的范围百丈内,仅仅两息,便化成一片空地,构筑抄手游廊的石料尽皆为黑光抹灭,彻底消失于真界。
男子眼见如此,瞳孔猛地缩紧,怪叫一声,身形倏然向虚空通道退去,竟丝毫不敢停留。
许只有一个刹那,那黑光闪动的同时,整个涂龙阁蓦然生发莫可名状的气息,急遽地于虚空聚合,只一个眨眼间,便有一模一样的冷光轰然击落,落点正是男子前一息的立足处,倘他慢上分毫,必然会为这一击打得灰飞烟灭。
他如何能不知,如此程度的攻击,必然引动了整个涂龙阁的禁制,他借神通于涂龙阁这一处构筑了虚空通道,已然引起了禁制的些微反应,而涂龙阁的禁制大阵,只对对它有威胁的存在有感应,倘不即刻逃走,必引来禁制雷霆一击,果马上显现。
那冷光无声息地炸裂,竟不甘地延伸向虚空通道,整个通道蓦然间被吞噬,那墙便恢复正常,露出了禁制状,冷光散去,莫可名状气息亦淡化不见。
约莫半刻之后,忽有一道身影落下,正是解决冥河之水,化解了南宫苑恐慌的严真嵩,他眸子闪着寒芒,冷冷自语:“《嗜阴邪煞功》,妖鬼?不能肯定,还是有人故意装成他,以此陷害黎家?”
他驻于原地,思绪怎也无法清明,涂龙阁劫难看似恐怖,实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倒更像似哪个俏皮弟子的恶作剧,不过亦不是谁都能动得了灵脉,遑论寻到灵脉源头所在。
在真界,但凡寻灵脉之秘法,皆是有名有姓,有许多皆已失传,或隐世不出,如此类人都已厌倦真界纷争,又怎会于证道法会上出现。
倘不是他们,又是谁人?
他思虑片刻不得解,正欲离开,心思忽一动,远方有一列修士行来,为首一个惊喜唤道:“祖父,您怎会在此……”
来人正是严真嵩之孙严伯朗,他旋即有些惊骇地扫了眼周遭,道:“这……此地发生何事。”
严真嵩对这个亲孙极其溺爱,便放下了杂思,温和地说:“方才有人在此施神通,恐已为涂龙阁禁制反击而亡,尸首亦不见,此地无事了,去别处巡逻罢。”
严伯朗心底一动,恭敬道:“祖父,孩儿有一请,望祖父成全。”
他受了天道盟命令抓捕捣乱的凶手,眼见无法如期举行成道之礼,想到云溪那一副风姿俏颜,他便无法按捺,是以心底总有瘙痒之感。
严真嵩淡淡笑道:“但说无妨。”
严伯朗知道倘无法抓到那凶手,成道之礼最快都要明日,他已然等不及了,这时便大胆地说:“祖父,孩儿急欲为严家留后,未免耽搁,请祖父让我与云溪即刻举行成道之礼,望祖父成全……”
严真嵩略一怔,他对自家孙儿怎会不了解,去见过云溪回来后,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怎么忽然有了莫大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