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犹如重锤重重击在九命心头,他双脚一软,不禁跪倒在地,呼吸沉重如雷,喃喃地说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这时那青年去而复返,却带着一个四十来年纪的男子,那男子一见苏伏,眼前大亮,点头哈腰着过来,媚笑道:“原是剑斋高人驾临,还望上仙饶恕阎某不知之罪。”
“来来来,上仙快请进,这一路行来定当辛苦了罢,阎某已嘱人备宴,为上仙接风洗尘。”
那青年贪婪地望了一眼苏瞳,心底略有遗憾,连父亲都警告他不能乱来,他平日最惧他威严,是以只好放下贪念。
他尚未走出过莒州,便连大王山都极少出去,如何知道剑斋在真界的地位,若没有任何缘故便将剑斋之人杀害,恐怕不用剑斋动手,妖皇都不会饶过他们。
阎喜对于男子的媚态视而不见,寻了个借口便独自离开。
苏伏拍了拍九命,道:“我知道你难过,可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其内的缘由?走罢,进去再说。”
语罢又示意了一番赵云。赵云便架起九命随在苏伏身后。
苏瞳回首望着被赵云架着行走,宛如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般的九命,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恸,她细细品味着这种玄妙,一丝丝难以言状的心绪悄然滋生,她的手被苏伏牵着走,这时不禁侧首去望他。
只见他眉宇深锁,显见心里正有风暴酝酿。她忽然发觉,自家爹爹杀人前,总是特别的平静。
行不多久,便来到一幢依山傍水的屋舍,整个大王领只有此幢屋舍最为高大,想必便是族长居所。
屋舍分为三层,甫一踏入,便见摆满了桌椅的宽敞大厅,两边各有门径,左侧室便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桌案,那男子引着众人入内,待各自坐下,便有狸族小妖排队送上菜肴,皆为灵植,肉食只有鱼。
喝了几杯狸族自酿水酒,苏伏终于缓缓开口道:“想必阁下便是狸族族长罢?”
那男子微微躬身道:“正是,小的阎冬,此乃犬子阎少习,听闻上仙此次乃是为妖皇陛下庆寿?小的先前便有所耳闻,不想上仙如此年少便成为剑斋的外使,上仙在剑斋里想必亦是身份崇高吧……”
“不知方才上仙所言,愿为我狸族在陛下面前美言,可当真?”
苏伏淡淡道:“那便要看你的表现了,我问你,阎文秀的死因为何。”
阎冬腹内早有草稿,闻言便笑道:“文秀那孩子修到妖灵后,便化作了完整的人形态,从小天资聪颖,根骨不凡,我亦是很喜欢她,可叹红颜薄命,两载前她忽然失踪,我们整个狸族到处寻她都没有她踪迹,两个月后却有一个外族妖将她尸首带回来,言是在火云山脉那一带发见……”
苏伏沉沉道:“那个外族是何妖,居何处?”
阎冬苦笑道:“这小的便不知了,当日小的并不在族内。不过阎文泰只是上仙妖仆,何至于令上仙如此上心。”
苏伏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不用你管,去将知情者唤来,我有话要问。”
阎少习忽然嘿嘿笑道:“上仙,阎文泰不过是区区低贱的妖仆,管他做甚,还是让我狸族好生招待上仙。”
“啪啪!”
他忽然拍了拍手掌。
便见右侧门里鱼贯出来几个美姬,皆已化作了完整人形态,美肤如脂,纤腰素裹,娇嫩胴体,半遮半掩,好不诱人。
共四个美姬,各分两个坐于苏伏与赵云身边,吐气如兰,娇声道:“上仙,奴婢陪您饮酒可好……”
赵云身上蓦地升腾起浓烈黑芒,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想死,就给我出去。”
左侧室纱帐倏然崩裂,化作漫天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