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笑道:“哈哈,原来如此,石姑娘本是莳花的巧匠,难怪就算在客店之中扮作下人,也颇有几分卓文君当炉卖酒的风姿。”
那姓石的美妇人听了这般夸奖,微微一笑,朝段誉福了一福,应道:“公子爷言重了,小女子适才不以真实身份以待,多有得罪,还请公子恕罪则个。”
段誉拱手说:“哪里,哪里,在下也用了假姓,姑娘海涵。”
最后,薛慕华指着那一开口便唱戏骂丁春秋的人说:“八弟李傀儡,一生沉迷扮演戏文,疯疯癫癫,于这武学一道,不免疏忽了。唉,岂仅是他,我们同门八人,个个如此。其实我师父所传的武功,我一辈子已然修习不了,偏偏贪多务得,到处去学旁人的绝招,到头来……唉……”
李傀儡随即横卧地下,叫道:“孤王乃李存勖是也,不爱江山爱做戏,嗳,好耍啊好耍!”
其时北宋年间,伶人所演戏文极为简陋,不过是参军、鲍老、回鹘等几个角色,但李傀儡多读诗书,自行扮演古人,不论男女,都扮得惟妙惟肖,远过当时戏中角色。
东方不败与他对戏,双手叉腰,唱道:“吾乃郭从谦是也,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说着做出举手欲劈状。
薛慕华道:“我师兄弟八人虽给逐出师门,却不敢忘了师父教诲的恩德,自己合称‘函谷八友’,以纪念当年师父在函谷关边授艺之恩。旁人只道我们臭味相投,谁也不知我们原是同门的师兄弟。我们为提防那星宿老怪重来中原,给他一网打尽,是以每两年聚会一次,平时却散居各处。”
“不久前,六弟得到消息,丁老怪离开老窝星宿海,前来中原内地,多半是要找我们师父的麻烦。眼下正是我师兄弟八人每两年一次的聚会之期,我们便到通往师父住地的必经之路上做好准备,以应付丁老怪。大师兄领着六弟、七妹盘下了路边一间客栈做根据地,而我们其他几人则在前方布置陷阱。”
“谁知那老贼最近势力大增,收了不少能人异士到门下,他们倒真也了得,连连冲破数道陷阱,直向天聋地哑谷杀去。我们眼见情势紧迫,便将向诸同门报讯的流星火炮点了起来。”
“这流星火炮是我六师弟巧手所制,放上天空之后,光照数里,我同门八人,每人的流星花色不同。此事可说有幸有不幸。幸运的是,我函谷八友在危难之际得能相聚一堂,携手抗敌。但如若真给星宿老怪一网打尽,那便是不幸之极了。”
东方不败接口笑道:“哈哈,可是想不到,星宿老怪本领就算再厉害,也未必强得过少林高僧玄难大师还有大理国段王子。再加上我们这许多虾兵蟹将,在旁呐喊助威,他便夹着尾巴逃跑了。”
薛慕华听罢,赶紧领着众师兄弟朝玄难和段誉行礼道:“正是,正是,二位对我们几兄弟的救命大恩,当真是天高海深,我们无以为报。”
玄难与段誉也随即双手合十,还礼道:“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也只不过是为自己多结福缘、种善因、积阴德罢了,诸位不必相谢。”
说完,玄难走到东方不败跟前,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其实这次击退丁春秋的首功,当属张施主。若非他大显神通,老衲早就身染剧毒,被那丁老怪击倒在地,无从招架,任他宰割了,而我方也定有不少人被他毒毙。施主恩泽广被,还请受老衲一拜!”段誉等人也跟过来拜谢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