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摇了摇头,说道:“知道那元凶巨恶姓名的,还有三个人。但那马夫人似乎对我大有敌意,无论如何是不肯讲的。何况逼问一个**,也非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智光和尚的庙远在江南,而且多半也是不愿告诉我带头大哥姓甚名谁的。单正号称‘铁面判官’,比之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那更是仗义、硬气了不知多少倍,咱们便是去逼迫他、央求他,他也不大可能说出带头大哥的身份。唉,现下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东方不败却不以为然道:“那倒也不一定,乔大哥,你说这赵钱孙看起来贪生怕死吧,但经咱们亲身一试,却发现了他舍生取义的一面。我们别在此仅凭一些表象胡猜乱想、空谈误事了,索姓就由近及远,将这三个人一一捉来问了,看他们到底招不招。”
乔峰略一沉吟,颔首道:“嗯,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阿朱当即大声叫道:“店家,店家,快结账。”
乔峰奇道:“这里到马夫人居住的信阳不过两曰之程,明早结账不迟。”
阿朱道:“不,今晚连夜赶路,必须得抢得先机。”乔峰心中感激,点了点头。
暮色苍茫中出得卫辉城来,道上却听人传得沸沸扬扬,说契丹恶魔乔峰如何遽下毒手,害死了谭公夫妇和赵钱孙。
乔峰与东方不败闻言,心中均是一惊,相顾无言,但都暗想:“什么?他们怎么死了?”
这些人说话之时,东张西望,唯恐乔峰随时会在身旁出现。殊不知乔峰当真便在身旁,只不过他们没发现罢了。
等行至人烟稀少的林中小道时,东方不败才开口问乔峰道:“大哥,你说,会是谁杀害了他们三人?”
乔峰眉头紧皱,思索半晌,答道:“这多半又是那大恶人的栽赃嫁祸之计。哼,等我找出了害死父母的凶手,再去找他算账。”
东方不败听了乔峰的这句话,猛地想起一事,提醒他道:“乔大哥,你说那大恶人杀了谭公、谭婆、赵钱孙三人,是否是为了避免带头大哥的姓名为我们所知?那个‘带头大哥’和‘大恶人’,会不会便是同一个人?”
乔峰与阿朱闻言,同时击掌叫道:“对呀,怎地咱们一直没有想到此事?”
东方不败继续分析道:“当然,‘带头大哥’和‘大恶人’也可能分别是两个人,但这两人定然关系异常密切,否则那大恶人决不至于千方百计,要掩饰那带头大哥的身份。但既连汪帮主这等人也肯追随其后,那‘带头大哥’自是非同小可之人。而从那‘大恶人’这些天来使出的种种高明手段,可知他武功智计亦是了得。”
乔峰闻言,连连点头道:“嗯,东方兄弟,你分析得真是太也精辟了。不过世上难道真有这么两个高人,我怎么竟连一个也想不到?奇哉怪也!”
东方不败突然又灵光一闪,问乔峰道:“乔大哥,你还记得在那曰我们从杏子林回无锡的路上,曾谈起过当世几大英雄人物,说不定这两人就在其中。”
乔峰一拍脑门,惊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当时我们提到了谁?嗯,让我想想,有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姑苏慕容世家的掌门慕容复,大理国保定帝和镇南王兄弟,缥缈峰灵鷲宫主人天山童姥,失踪已久的独孤求败,逍遥派‘聪辩先生’苏星河,哦,对了,还有吐蕃国师鸠摩智。‘星宿老怪’丁春秋、‘恶贯满盈’段延庆称不上英雄,中原群豪自然是不会听命于他们的。不过这几人似乎八竿子打不着,怎地会大费周章地互相维护?”
东方不败听罢,踌躇道:“噢,说他们之间没关系,那也不一定。小弟倒有几个大胆的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乔峰焦急道:“哎呀,我说东方兄弟,咱们俩个谁跟谁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吧!”
东方不败随即郑重其事地说:“我猜这么着,如果玄慈大师是‘带头大哥’,那么‘大恶人’便是与他同出一门的玄难、玄寂等高僧;倘若慕容博老先生是‘带头大哥’,那么‘大恶人’就是他儿子慕容复,或是他的故友鸠摩智;要是保定帝为‘带头大哥’,那么‘大恶人’便是他亲弟镇南王;假设天山童姥是‘带头大哥’的话,那么‘大恶人’就是他后辈苏星河;剩下那独孤求败么,就算是再独孤,也是有关系密切之人的。”
她的这几个猜想,端的太过大胆,连乔峰听了都霎时间惊讶得呆住了。在一旁的阿朱赶紧为自家主人辩解道:“东方公子,我家老爷和我家公子绝不会是什么‘带头大哥’或是‘大恶人’,我愿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语气坚定决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东方不败连忙赔笑说:“哎哟,看我这张臭嘴,毫无遮拦,阿朱妹子,你就当我方才所言尽是瞎猜乱想、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哥哥我这就给你赔礼道歉了,还请妹子原宥则个。”说着就在马背上对着阿朱作起揖来。
阿朱见她既然已经道歉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而乔峰缓缓回过神来,悠悠地道:“快赶路吧,一切等问过马夫人再行定夺。”边说边催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