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我有什么错,我当娘的,自然是谁的聘礼高,我便把闺女嫁给谁!”八婶认下这话,这事情自己占理,不怕别人议论,我的女儿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不错,你当娘的这么想没错。可后来,你陪了多少嫁妆?”
任大牛大声地说道,街坊们都议论起来,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就是县城里,也算得上是高价了,别说了还是七八年前的乡下地方,现在,有个十两银子,便是好婆家了。
“你总共陪出去的东西,二两银子都不足,你当时答应对方,收多少陪多少,你这点陪嫁,让莤草过门后,吃了多少气,受了多少罪?你管过吗?她回门,你说的是什么,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饭都没留对方吃,收下回门礼便撵人走了,这事是你干的吧?”
“他们对我女儿不好,我怎么会给他好脸色!”汪氏强词夺理。
“这才成亲不到三天,你就知道啦,人家就对你女儿不好啦?”
“哼,这才一点点嫁妆,谁家会对她好!” 汪氏不屑地说。
这时候,听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的街坊,有些回过神来了,天下有这种娘啊,不是后娘吧?自己收了高聘礼,给了低陪嫁,害了闺女,这事要说是因为贪钱,不知轻重,还有得说,毕竟卖女的人家也不是没有。可明知道这事对闺女不好,还故意这么做的,真是少见!
“好,她被人弃回家来,那家人,可是把她的嫁妆送回来的,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就把她当牛当马的使唤,饱饭也没得吃过。这在娘家呆了三个月,嫁妆也全没收了,借着分家,直接就把她扫地出门了。当着族人的面、还写在分家文书上,以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是吧?”
八婶不想点头,可……便一动不动地看着大牛,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是跟着你们撵出去的两个孙子,混着在人家四房里讨了生活,这才活下来的!我娶她,只要她同意便可,可是我大婶说了,还是由娘家同意,这面子上好看!你们是怎么说的,不过就是婚书上签个名,收了我的钱,还再三的让我保证了,这只不过是签个名而已,照样是各家过各家的,我带着她回门,你不也照样收下我的礼,把我们赶出了门,你不认这女儿,可不是说了一次两次!
我们在这里住着,请救了她命的四爷爷来做客,你倒好,直接打上门来,把四爷爷给撵走了,那可是你四叔,长辈。你自己带着二三十人要住在我家,我们没有这么多的铺盖,你便又打又骂!这事情,你说得过去吗?”
口齿清楚的任大牛说得心里的无名火直冒,也咬牙忍着,四邻也对着八婶指指点点!
“不认她哪错了,她生不出娃来,丢了我们家的脸!我们还要认?”八婶便把自己的理由说出来,不认莤草是她不生娃,怪不了谁!
“哼,生不出娃来,我也不是造这口孽,你还是当人亲娘的,你当年把她嫁给别人,你也没细打听、打听?那家人,娶草儿之前,便休了一个媳妇,是三年没有生孩子,这一个不生,两个不生,现在娶的这个,也在吃药!这搁谁也要想了,是谁不会生!”
街坊们一下嗡嗡声大起!原来对莤草不屑的目光,都收了起来,有这种亲娘。真是个可怜人,大齐朝的人民,都是帮弱者的。
“大牛,你是怎么知道的?”莤草惊奇地问道。
“也是碰巧了,我们柜上,新请了个伙计,就是他们村子里的,说起村里的闲话来,这才说起来的,听说,这个也要休了!”大牛拉着莤草的手,声音不大不小,恰恰让邻居的人听见!
“哼!这都有你说嘴的,要能生,她现在嫁给你了,怎么还蛋也不下一个?”
“娘,你是我亲娘吧?有你这么糟蹋自己闺女的?我成亲才三个月,我现在生,我现在生得出来吗?”莤草羞愤极了,忍不住顶了一句,对自己这个亲娘再也不存一丝好感!
街坊的人一齐笑了,果然是天下事情很新鲜啊,这样的亲娘少之又少!
正吵吵间!只听说外面一阵喧哗,跟着一队人挤了进来……
莤草一看,便知道是那些极品亲戚们回来了,这么庞大的队伍,让这街坊更是大哗。这么多人,搁谁家也备不齐这么多被褥啊,又不是开客店的。一时间,指指点点的!原来还以为这大牛说话有水分,任谁去别人家做客,也不会是二三十人吧?结果,一看,还有好事者点点、数数。嗬,真是只有多没有少。还有大肚婆在里面!
“这是怎么啦,怎么都挤在这里,哎,莤草,你饭做好了没有?我们可都饿了,铺盖啥子的,都铺好了吧? 我好累,得先躺躺,我们吃完饭,还要去看灯呢!”
大嫂周氏,撑着腰,有理八道地问着这个小姑子。
“我……”
莤草被这话题的突然转换,有点回不过神来,哥哥嫂子们,怎么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