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司徒勣如约而至,手握着已经压了十日之久的四本诏书,归朝议政。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将诏书当着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儿驳回了,理由很简单却很冠冕堂皇,让洛熙皞无法反驳。
司徒勣手握龙头拐杖,立于大殿之上,威声震人:“陛下!如今君明臣直,天下归心,百姓早已深感陛下皇恩浩荡!您又何须在费苦心于此呢!?”
老骥伏枥,已四两拨千斤之力轻松的将这难题化解了,而且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洛熙皞都没在提过此议。
洛熙皞的计划落空了,却并不妨碍洛离殇暗中派人前往四州安排。
现在长安城内人人传唱着一首歌谣,一朝承恩君王侧,蒙主朝朝暮暮请。三千宠爱在一身,仙姿娇美芙蓉郎。
朝野内外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正受圣宠的是一个雪肤花貌姿冠六宫的宦官。
更有人将其容貌与当今三位绝世男子相比后,啧啧称有过之而不及。
入夜。
芙蕖荷立于芙蓉阁高处,隐约有舒风阵阵吹过,墨发流泻而下,被清冷皎皎的月光镀上了一抹银色的光晕,月色的衣袍也被衬的如玉般润滑。
一道黑影披着月色落下,却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来啦!”芙蕖荷率先开口。
良久,隐在暗处的笑武,凝视着他的容貌,冷硬的开口:“值得吗?”
芙蕖荷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苦涩一笑:“在我决定这么做时,值不值得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笑武眼中划过一道隐秘的光亮,不打算在继续这个话题了,王爷交代的正事要紧,刚想开口,就被收回远眺视线的芙蕖荷抢先道:“王爷既派你来见我,看来是一切已经妥当,就等他们利箭离弦了是吗?”
笑武从暗色中隐出来,不苟言笑的脸色被着月光衬得更加冷硬,冷冷的开口道:“王爷只让我转告你四个字,沁&8226;毒&8226;鬼&8226;换。”他与他除了同为王爷办事,本就没有太多瓜葛,自然就无需与他闲话。
芙蕖荷绝美的眸子微微一敛,淡淡的回答道:“你且带我回禀王爷,伊洛定不辱命。”
话音未落,笑武便踏着夜色飞身离去了。
独留化身为芙蕖荷的萧伊洛清冷的靠在阑干上,与那月色一样孤寂落寞。
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拽着仇人在这荆棘中割肉见骨的前行,直到将那仇人一起拖入深渊,他才能安心的结束这窒息而痛苦的一切。
夜!掩盖了所有的不堪、阴谋与美好。
还有不到十日就是云素染与洛离殇的婚礼了,可云俱东却还是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就连洛离殇都找不到半点他的痕迹。
这让云素染整日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而且随着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乱了,不只为云俱东的失踪,也为外面无孔不入的风言风语,虽然狐狸已经想尽办法不让她知道外面把她讹传的有多不堪,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那些个恶意中伤的话语,她也只能一笑而过,毕竟!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愿意说,她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而狐狸也在这时给她添乱,自从那日两人决定要个宝宝以后,狐狸就整日粘着她不放,逮到机会就与她耳鬓厮磨一番,几日下来让她实在是有些消受不起了。
于是,王府内每日都会上演一场你追我躲,你躲我追的闹剧。
这不!她正带着常青躲在花园假山中的夹缝里避难呢!
听到有脚步声迫近,云素染赶忙竖起食指在唇边,对着一脸不情愿的常青,韽声道:“嘘~千万别出声!有人来了!”
常青满腹憋屈的看了她一眼,自己还不够倒霉吗!成天夹在王妃和王爷之间,王爷只要在王妃这儿吃了亏,就在他这儿全数的讨回来,他真不知道自己着十根手指,十根脚趾够不够他家王爷砍的。
但见,云素染一副如临大敌的严峻模样,一时间竟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了,不由自主的用手捂着嘴巴,瞪大着双眼警惕非常的听着外面额动静。
云素染转头就见他这幅逗趣的模样,强忍这笑意,以至于眼眸里都蓄满了欢喜的泪珠,心中笑道:“他这模样也太逗人了吧!”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粗重低沉的呼哧声,随后一声犹如深山野兽的嚎叫吓得她都是二人浑身一抖。
云素染惊骇的瞪大了水眸,这假山外面到底是什么怪物?叫声竟然这般恐怖!让她瘆瘆而懔。
假山外那凶猛的异常的猛兽,嗜血的眼睛里凶狠无比的盯着假山内,直到一个身着鸭青色滚有银丝长袍的男子漫步走到它身旁,它才讨好的退到一旁,甚是乖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动着尾巴,哪还有刚刚那凶猛的模样。
洛离殇睨了眼乖顺如家犬的獒猊,转而盯向眼前如真峰峭壁的假山,邪魅一笑:“是爷放狗进去叼你出来!还是你自己乖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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