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看到他睁开眼睛有些意外,而显然靳名珩也不避讳自己。既然醒了,又没像昨天一样赶宋凝久,是不是说明他还是希望宋凝久多在他身边待一会儿?
张嫂走开,叹了口气摇头,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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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名珩病了,虽然只是高烧而已,而且已经退了,却闹得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因为他请了病假,助理只能频繁地往返公司与他的别墅之间。
宋凝久自从那天之后,也没有再去他住的那间卧室,想着反正他不会想见自己。可是他不是普通的发烧吗?已经退了烧,也能处理公务,为什么还要憋在屋子里而不去上班?
难道还有别的毛病?
张嫂定时进去送饭,医生又来了两次,助理与她偶尔也会在楼下碰到,可是想问问靳名珩的情况,也问不出什么,让她心里有些焦急。
可是去亲自看看吧,想到靳名珩对自己的态度,就又打退堂鼓。这时门外又传来推开门的声音,她侧目,看到甘泉居然也进了。
“宋小姐。”不管靳名珩对她怎么样,甘泉仍是以往的态度,或者他待人接物一贯如此,淡淡的漠然,却不像靳名珩的漠然那样觉得伤人。
“你好。”宋凝久应着,他已越过她上了楼梯。
宋凝久也跟了上去,路过次卧时,门关得紧紧的,连说话声音都听不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整天到底在干什么,只得先回了自己的卧室。
而甘泉敲门进了房间后,靳名珩瞧见他时则有些意外,问:“什么事?”
甘泉一般不会没事都在自己的基地,他虽然是自己的人,靳名珩也不是经常用他,更鲜少联糸。
“靳少,有线索了。”甘泉回答,嗓音有些紧绷。
“你是说我母亲的事?”靳名珩眉心一动,从表情就可以看出一瞬间的紧张。
“是,我们刚刚查到了当年那个处理靳太太车祸的负责人。”甘泉回答。
靳名珩皱眉,眸色有些幽深,问:“那么说果真没有死?”“是,当初的死亡信息是假的。他从交通部调到了刑侦队,不知道为什么就参加了一次卧底行动,行动结束后就借此改了身份,现在任z城的警察局副局长。”甘泉继续说。
最可疑的是他当时已经是交通队的领导,就算调到了刑侦队,应该也不会参加什么卧底行动。这年头惜命的人很多,警察也不例外,做到这个位置还卧底不能算很意外,很意外的是根据他们收集的资料,这个人非常的贪生怕死,又唯利是图,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z城?”靳名珩一边翻着他给自己的资料,目光幽暗地盯着那照片上,重复,不自觉地收紧下颌。
这事他从着手到现在已经查了十年,当年因为他年纪小没能力,事隔多年后,再查时很多线索就已经断了,更何况还有人蓄意掩隐藏。
终于,功夫有负有心人,还是被他挖了出来。
收回心神,他拿出手机拔了个号码,那头很快接通:“怎么?我才回来就开始想我了?”慕少隽含笑的声音传来。
靳名珩皱眉,真是受不了他最近这个样子,搞得真像同性恋似的,弄得他浑身起寒。
“有正事。”他嗓音严肃。
“哦?”慕少隽有些诧异,也不由收了玩笑的心思。
靳名珩将目光落在手上的资料上,说:“我想会会你们市里警察局的王副市长。”
“王昭?”慕少隽的口吻更惊了。
“怎么了?”靳名珩听出他口吻不对。
那头沉默,半晌才说:“名珩,他昨天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杀了,车子被打成了筛子眼,身中五枪,枪枪都在要害上,死得很惨,据说是仇家追杀。”
这事还没有见报,也只有少数的人知道。
那么巧?
靳名珩闻言,整颗心就沉了下去。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些响动,便着说话的声音,传来那种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他之所以敏感,就是因为宋凝久从来不在家里穿高跟鞋,所以皱起眉。
正猜测着哪个女人这时候到他家里来,外面便传来两声有礼貌的轻敲,然后门板被推开。一个穿着奶白色羊绒裙的女人走进来,脸上笑颜如花,喊:“靳少。”
长得不错,而且手里还捧着束花。
助理站在后面,显得有些不安,解释:“李小姐知道你病了,比较担心,靳董让我带她过来看看。”
现在靳家与李家正在谈合作案,靳名珩又不去公司,靳远直接插手。他出公司时正碰到靳远与那位李先生进门,当即喊住他,问明他是来靳名珩这里,便让他也带上了这位李小姐。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靳名珩也许会怪他,可是他夹在靳远与靳名珩之间那就是夹心饼干,难做。
靳名珩本来心情极差,拿他出气也未可知,可是目光掠到门口站在的张嫂时,脸上的表情便收敛了。抿紧的唇角慢慢松开,反而勾起冲那李小姐挤出一抹笑来。
他将资料递还给甘泉,示意他先回去。手撑在床面上想表示尊重地坐正一些,可是一动,好像牵动什么似的,便低头咳嗽起来,仍不失礼貌地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谢谢李小姐能过来。”
经过上次的事,那李小姐也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好脸色。这会儿见他这样温和,马上上前去搀扶他,说:“没什么,靳少要好好休息才行。”
等手摸到靳名珩时才惊觉过来,因为记得他上次很嫌恶别人碰他,所以想撤回手,却被他伸手按押住。有些意外地抬眸,就瞧见他的目光也直直盯着自己。虽然他的转变有些奇怪,可她还是在他赤裸的眼眸中羞红了脸颊。
心想,也许因为他以前没有认清那个女人的直面目,如今他婚礼取消了,他才注意到自己。毕竟靳、李两家要合作了。如果让她在靳家两兄弟间选择,那她肯定选靳名珩。
“本少原本是要好好休息的,这不是你来了,我才激动的嘛。”他手摩擦着她那晕红的脸颊,说起情话来语气间带着一股绻缱的意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欺骗一个女人可耻。
“靳少,你赶紧躺好吧,如果身体因为我更糟了,那我就罪过了。”李小姐虽然是出身豪门,可是豪门中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样。
男人有钱了可以花天酒地,女人却要因为联姻注重名声。至于结婚后怎么样没人管,至少没嫁过去前,名声好才能更多的机会攀个好亲。所以这位李小姐其实被家里约束的很好,还是十分纯情的,实在受不住他这样的盅惑。
助理看到这情景顿时觉得自己多余,马上识趣地要退出去,并关上门。手抓着扶手还没在关紧,就见宋凝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顿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宋凝久下意识是顺着那条未关上的门缝瞧去,就见床边的两人靠得那样近,近到仿佛要亲吻上去一般,身形一顿。
“宋小姐……”助理嗫嚅,看着她眼神泛着同情,一时不知该不该关门了。
靳名珩明明听到了,可是他却没有瞧向门口,反而真的捧着那位李小姐的脸,唇一点点地覆上去。
宋凝久当时感觉有什么一下子冲到了脑门,想都没想便撞开门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前就拽着李小姐的手臂,直接将人从床边弄开。
“啊——”那李小姐本来还沉浸在靳名珩的盅惑中,已经羞得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这个吻。却冷不防地被拽了个趔趄,差点跌倒。
稳住身子定眼一看,居然是宋凝久,她毁婚了居然还住在这里?宋凝久却没有看她,而是低睨着床上漠然瞧着自己的靳名珩。
他居然吻别的女人!
可是面对她控诉的眼睛,他却皱起眉头,甚至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我好像说过,让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明明拽开那个李小姐时理直气壮,可是接触到他嫌恶的目光时,却顿时觉得腰都挺不直。
“对呀,别忘了你已经和靳少解除婚约了,你凭什么管我们。”人家不过是对她说了一句暧昧的话,那李小姐就仿佛跟靳名珩有了婚约似的,端出女朋友的架子。
宋凝久闻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进攥紧,指甲都嵌进肉里去了。她犹站在那里,腰直得有些发酸。她依旧没有看因为自己好事被破坏而愤慨的李小姐,只看着他,问:“名珩,你记得你在答应过我什么吗?”
靳名珩看着她,看着她面色凄楚,可是眸子仍漠然的没有波澜,轻嗤:“宋凝久,你还记得我是在什么前提下答应你的吗?”
他答应她的时候,她是未来的妻子,可是她现在连婚都毁了,她又是他的谁?
宋凝久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在指责,还在对她那天跑掉耿耿于怀。
她握着手又紧了紧,说:“那你是不是还记得,你说过我是这橦房子的主人,我想赶谁走就赶谁走?”
靳名珩瞧着她皱眉,下颌收紧。
宋凝久忽略胸口的难受,在他没有说话时,喊:“张嫂,替我送李小姐出去。”
张嫂马上应着上前来。
李小姐闻言,脸色气得铁青,并不甘心,她仗着有靳名珩撑腰,问:“笑话,你凭什么赶我?现在要走,也是你走。”她挽住靳名珩的手臂,态度十分嚣张。
想到她上次给自己端虾的时候那个样子,她就生气,这次终于可以报那一箭之仇。
宋凝久看着她挽住靳名珩的手臂,真是觉得刺眼的紧。明明难过,唇角却勾出抹笑来。明明心痛的狠,这时候骄傲、自尊偏偏上来了。
她说:“李小姐,就算你现在是靳名珩的女朋友,也没有权力赶我。因为这橦房子的产权,他已经过继给我了,我不想在自己的房子里看到讨厌的人,你懂?”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贪他的房子,可是这时候她实在不甘,不甘心自己被狼狈地赶出去。不甘心,自己在他们面前那样卑微。
“什么?靳少,你把房子给她——”那李小姐闻言,表情十分激动,就像自己的肉被割了一样心疼。这样的房子,就是他们李家也没有两座,少说也有几千万,他说送就送了?
靳名珩皱眉,抿唇,脸色变得更不好。
宋凝久看到他的反应,便大声喊:“张嫂。”
张嫂马上应着进来。
“还不替我送李小姐。”她端出主人的姿态,就算她下一刻被靳名珩掐死,她这刻也要把这个女人从这里赶出去。
张嫂没办法,反正她也看不惯这女人插在靳名珩与宋凝久之间,便上前,说:“李小姐,请吧。”
那李小姐跺了跺脚,犹不依地喊:“靳少?”
“乖,你先下去等我,咱们一起走。”靳名珩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抚。
宋凝久当时听了,头都快炸了,因为他说要和她一起走,真真比亲手掐死她还难受。
“好。”李小姐闻言笑了,在靳名珩脸上亲了一口。
宋凝久当时真恨不得将她拽开,但忍住了,指尖再次嵌进掌心的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痛。
临走前,那李小姐冲她轻蔑地一笑,然后翩然离去。心想,以后她一定让靳名珩送她个更大的,这口气就暂且忍了。
助理一直站在门外,老板处理感情的事时,他没指示不便出口,张嫂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人,也退出去了,并帮他们关上门。
好不容易,这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靳名珩看都没看她,掀开被子起身,然后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眼,说:“生完孩子,我会找人回来抱走,以后不必再见了。”说完,毫不留恋地往外走。
宋凝久从赶走那位李小姐,就一直挺直着背脊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僵。直到他擦过她的肩,她方回过神来,喊:“名珩。”宋凝久再也撑不住,再次由后抱住他。
她心疼得厉害,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告诉自己,她不想跟他分开。想要求他不要这么无情,他们原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她?难道一个人的感情,真的可以说收就收,说放就放?
如果一个人的感情真的能做到这样,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疼?
她的手臂收紧,勒得他很紧,乞求:“名珩,留下来。”她只是想婚礼延后而已,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她?
“宋凝久,你还记得吗?我说过那天你离开,这辈子就别奢望我会娶你。”他的声音结束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调调,可是却变得很冷。
说到底,他仍然在耿耿于怀。
宋凝久闻言,身体一震,头枕在他的背脊,说:“我不要求你娶我,只要你留下来。”
什么结不结婚的,她现在不想去想。她想她是栽了,只要他不娶别,只要他们能像从前一样生活,待到宝宝出生后,有一个完整的家就好便好。
一张纸不重要,她这样拼命告诉自己。
“想好了?也许我以后会娶别人的?”他又问,明明感觉到后背的衣料都湿了,那语调还是很欠扁。
宋凝久清晰地感受到心痛,却还是胡乱地点头。靳名珩感觉到她的下巴落在自己背脊上的那一刻,顿时一股无名火从胸口腾地一下烧起来。
咬牙,强忍着怒意,又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满足不了我,我可能会找别的女人回来过夜,这你也能忍受?”声音真的很冷很冷,仿佛这屋子瞬间都低了到了零下几度。
宋凝久闻言,身心俱是一震。仿佛这时才回想过来,他说自己会娶别人的话。现在他的要求真是越来越过份,居然公然说带别的女人回来?
指甲狠狠嵌进掌心里也不觉得痛,她凄楚地说:“名珩,我们有孩子。”
“那又怎么样?”他好像并不在意。
宋凝久闭上眼睛,她的心是真的痛了,不是碎了一般的痛。仿佛被人拿着刀子在里面绞,绞得鲜血淋漓。
她想,他是真的不再爱自己了吧。
力气,好像一瞬间就被人从身体里抽干,抱着他的手慢慢放下来,然后抹了把脸上的泪,低声说:“名珩,你生气,你失望我都知道,你不理我都是我自找的。可是如果你真的那么需要别的女人,那么我走。”
她从来没有贪图过他什么,当初在一起原也是不得已。房子什么的,到了这个份上,那个李小姐在不在这里也似乎变得不太重要。
“那你就走吧。”
她从不知道,这张脸面对自己时也可以这样无情。宋凝久闭眼睛,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抑止住心里泛起来的痛,转身,离开。
理智明明告诉她,他正在气头上,她只要服服软就可以了,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她无法去违心地应着,说自己可以忍受他去碰别的女人。与其那样,她宁愿忍受现在就失去他的痛,也不愿意去承受那种他背叛的痛。
靳名珩看着她真的转身,走开,脚步虽然慢,可是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她明明伤心欲绝,不愿意离开自己,明明刚刚还在挽留他,说什么都可以忍受,哭得那么伤心。
可是这一刻,好像完全变了个样。
凭什么,她到底凭什么可以认定,在她那样的对待自己以后,她还能对自己予取予求?可是他心里明明恨不得掐死她,一个滚字在嘴里转了大半圈,楞是没有吼出来。
眼前她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随即打开,靳名珩咬紧了牙,上前,直接将她拽过来。
宋凝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他甩到了床上。随即他便压了过来。他吻着她,手开始粗暴地,没有章法地去撕她的衣服,那模样真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一般。
“靳名珩,名珩——唔——”她明明那样伤心,还没有弄清状态,唇便已经被他狠狠堵住。
她的手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胸上,想要躲开,却被他抓着提起,压在头侧,吻便密集地压过来。
“靳少,李小姐问你什么可以走?”偏偏这时门板被助理敲响。
靳名珩暴怒,顺手抄起一个烟灰缸,哐地一声砸在门板上。送他一个字:“滚——”
助理听到动静噤声,马上离开。
他将她狠狠压在身下,堵着她的唇,勾着她的舌,手在她的肌肤上肆意流连。直直她渐渐软化,回应,空间里便只剩下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与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