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粗俗的话语,加上他开始动手动脚,宋凝久厌恶地皱起眉,并拍开他的手,冷着嗓声,说:“你认错人了。”
如果姐姐现在遭受的是这种待遇,她只会心痛,但是目前她最烦感的还是这个男人动手动脚。宋家虽不是名门,可是又怎么容许他们这样的人放肆?
男人闻言又仔细瞧了瞧她异常严肃的小脸,这人显然是喝了很多的酒,那味道极浓。宋凝久也知道自己不能和醉汉较真,所以想尽快脱身,哪知往前迈了一步,另一个醉汉就围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宋凝久眼中一惊,说不是害怕是假的,眼前毕竟是两个男人,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认错人?不会吧,现在整个昕丰市谁不认识你宋大小姐?”那人痴痴地笑着,朝她欺过来。
宋凝久看着他,又看看他的同伴,看到两个人欺近自己,愤怒在胸口凝聚,那是因为她没进门便在此时此刻感受到姐姐的处境,以及他们那种看自己恶心的眼神,令她想要作呕。
眼见两个男人朝自己欺来,她手里的玩具砸过去,另一只手拿行李箱砸向另一个人的腿,趁着两人哀嚎便从他们中间窜出去。
因为两人倒的位置挡住了下楼的出口,所以她只能往楼上跑。两个男人因为酒醉,行动并不那么灵活,看到被宋凝久逃了上去,骂骂咧咧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追上去。
宋凝久的动作很快,心砰砰跳着一口气跑上五楼,着急地用手砸着门板,喊:“姐姐,姐姐开门,我是凝久,救命——”
她心绷到了极致,祈祷姐姐能够在家,祈祷她能听到救自己。可是当两个男人追上来时,她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到两条黑色的影子笼罩过来,她紧张的回头,就看到他们淫笑的脸在眼前晃着。
心绷到了极致,仿佛紧张的已经不能跳动,脸上也满是惊恐,因为无法想像,无法想像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什么。这个,要比被靳名珩羞辱更加可怕。
“跑啊,你倒是跑啊!”两个男人笑着,看着她惊恐的眼眸,然后欺过来。
宋凝久的背贴着门板,看着他们靠近自己,当男人的手抓住她的肩膀,她害怕地尖叫,喊:“姐姐,救我,救我——”
凄厉的吼声在楼道里回响,凉风阵阵,除了他们,却听不到任何一种声音,更没有人。她挣扎间摸到包里的防狼喷雾,这是在国外时沈小薏教她的,携带已经成了习惯,却一直没有用到。
情急之下反应也敏捷了起来,不及细想,便已经拿出喷雾朝那人的眼睛喷了过去。
男人只感觉到眼睛火辣辣的灼痛,捂着眼睛大叫起来,宋凝久转身便往楼下跑。另一个人跟着追下去,她跑得太急,光线又暗,脚在台阶上扭了下,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慌张地爬起来时,手里的防狼喷雾也掉了,脚似乎也肿了起来,因为感觉到很痛很痛,连脚步都迈不动,腰抵在楼梯的扶手处,看着那个男人朝自己走过来。
“臭丫头,还敢反抗。”那人骂着上前,手扣着她的肩膀,将她压在楼梯的扶手处,半截身子向后,吓得大喊救命。
男人却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前襟被弄开,露出里面的文胸,她挣扎再挣扎,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胸部肆意揉捏,她已经感觉到绝望。
那个被她喷了防狼喷雾的男人也已经下来,原本就没有几步,看到她被压在那里,也加入进来,骂道:“臭娘们,今天非让你知道爷们的厉害不可。”
“救命,救命——”宋凝久不甘心地挣扎,手却被人捂住,那粗糙的触感磨砺着她的嘴边的肌肤,而且还带着一股怪味道,实在令人不能忍受。
“他妈的,爷们还没把你怎么着呢,怎么就叫得这么带劲。”男人的粗俗的话语传来,然后也开始加入欺负她的行列。
就在宋凝久感到绝望的时候,四楼的一户打开了,有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休闲的西服,嘴里叼着根,眯眼看着这一幕,说:“哟嗬,这是唱哪一出啊?”
两男人听到声音都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个长得挺高大挺拔的男人,也很年轻,不过属于削瘦型,而且带了副金丝边的眼睛,斯斯文文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把男人放进眼里,只骂道:“他妈的,劝你少管老子闲事。”
戴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像个有身份的,闻言眼睛眯了下,脸色仿佛一下就沉下去。
宋凝久现在也别无选择,挣开两人就往他那边跑,可惜手臂被人拽住,她只有喊:“救命,救命——”
戴眼镜的男人看着她纤弱的身子被人架着,前襟已经衣不蔽体,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波光微动了下。然后便迈着步子走上来,他身形本来就高,靠近时罩过来的阴影形成压迫感,令两个男人都不自觉地畏惧了下。
宋凝久只感到抓着自己的力道松了下,接着耳边便响起男人的嚎叫声,接着便骨头碎裂的声响。男人的动作很是干脆俐落,她回过神来时,只见两个男人只剩躺在地上嚎叫的份儿。
戴眼镜的男人从胸前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才上前扶起宋凝久,问:“你没事吧?”
宋凝久此时头发早就凌乱,样子更是狼狈,感激地看着他说:“谢谢。”
戴眼镜的男人笑了笑,这时他身后的门板被推开,走出来个男人,紧张地扫过地上的两个醉汉,问:“楚少,你没事吧?”
戴眼镜的男人摇头,说:“打电话,把人弄走。”说到把人弄走时,脸上的表情些冷肃。
那人点头。
男人转头,对宋凝久的表情又变得温和,扶起她,目光看着她红肿的脚踝,问:“要不要进来看一下伤口?”
宋凝久看了眼他家敞开的门,手扰着自己破碎的衣裳,有些犹豫。
男人的衣着、谈吐,都不像是还住在这旧楼里的人。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犹豫,也明白她一个单身女孩遇到这种事的顾虑,便说:“我送你上去吧?”
宋凝久点头。
两人上了五楼,男人开始按门铃,只是许久都没有开。就在宋凝久怀疑姐姐根本就不在家的时候,男人突然问:“你有没有带钥匙?”
宋凝久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身上是一直带着钥匙的。她包里拿出一条银色的链子,吊坠就是这门板上的钥匙,如果这些年都没换锁的话。
链子也是很普通的链子,甚至有些发乌了,还是小时候奶奶怕她将钥匙丢了,常给她挂在脖子上的,常常跟她丢的那条带着妈妈照片的项链纠缠在一起。
后来奶奶不在了,她也回到了宋家父母身边,这条链子也越来越不适合,她便摘了下来却一直留在身边。
钥匙插进孔里,试着转动了一下,果然就打开了,她脸上呈现出欣喜。
手摸到门口开灯,就感觉一股劲风从耳边擦过。身体发现危险迫近的信号,接着就是女人的一声哀嚎,她定眼看去,就见姐姐坐在地上,旁边有只球棒落在地上。
而身边的男人一脸冷峻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宋一瞬,很显然,刚刚如果他不出手,这根球棒一定会落在自己头上。
“姐?”宋凝久上前去扶她。
宋一瞬看到突然出现的妹妹,又看看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脸上的表情还怔怔的。
宋凝久以为姐姐是吓坏了,她说:“姐,你别怕,这位先生是好人,他刚刚救了我。”
也许是家里有人的缘故,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宋一瞬仿佛这时才看到妹妹的情景,紧张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宋凝久摇头,并没有回答。
那两相醉汉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姐姐,以此足可见,姐姐平时里的处境有多糟糕。比起姐姐,她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点意外并不算什么。
转头看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今天谢谢你,先生,请坐吧。”
男人看到她如此客气的模样很是无奈,笑着说:“宋凝久,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宋凝久看着他摘下眼镜,那是一张很清秀的脸,作为男人来说,他是帅气的。眉目如画般秀气,仿佛带着些书卷气,可是隐隐约约还是透着些熟悉。
皱眉,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他的讯息。
“我是楚辞啊,小时候就住楼下的楚辞,我们高中的时候还有校外见过。”男人说,似乎在努力唤起她的记忆。
楚辞!
这个名字多年没有出现,不过却是填满童年的一个名字,他就住在楼下,与她一样跟着自己的奶奶生活,所以两人经常玩在一起。
中学的时候,在她最叛逆的时期,她也曾经与他在小酒吧里相遇。不过他是那种领头的公子哥儿,而她是跟在一群不良少女后面玩的小太妹。
说是小太妹,她大多时候沉默,很不起眼。那时跟着的“大姐”很照顾她,所以极少有人欺负她。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不敢太过份。
那时楚辞没有带眼镜,他穿着很花的衬衫,嘴里总是叼着根烟,笑起来时看起来坏坏的,却可以迷倒一大片少女。当年,他们也叫女朋友为马子。
他身边没有什么女孩,却偏偏看中了宋凝久。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他与她一样是在这个旧楼里出去的人,他们同样不受父母重视,他们有他们的共同的孤独。
他们经常在一起,别人当他们是男女朋友,其实那时的宋凝久根本对于男女之情还懵懵懂懂,而楚辞或许懂,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当然,他是那群人里的小老大,所以那群人更不可能碰老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