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叔知道了。”狄禹祥吐了口气,也没再说感激之情。
他知道,如若不是舅兄过份疼爱妻子,他们狄家时至今日也不会这么顺利。
他说是不想依靠舅兄当官,但实则他现在受的情,多过了舅兄直接给人一个品大员的情,那份细心栽培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给人的。
“别跟我分得那么明白,”萧知远拍拍妹夫的肩,沉声与他道,“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是怎么确保九皇子的事,明白了吗?”
狄禹祥看向舅兄,知道他有话没说完。
“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们多为九皇子想想。”萧知远说到这揉了揉额头,苦笑道,“这事啊,好在不是苦差事,九皇子是皇上的手中宝,皇上是没想过让别的人当太子。”
“这没什么罢?”萧玉珠犹豫地看了狄禹祥一眼,见他示意她接着说,她才道,“之前,我们两家,不都是依皇上的话办事吗?”
这多了一层恩,好像也没改变什么,还不是一样尽忠尽职。
“以后要做的就要多一些了,”狄禹祥轻声跟妻子解释,“多少也要多用点心。”
“你一直很用心。”萧玉珠低头淡道。
因她的话,狄禹祥忍不住笑了一下,心中阴霾被驱散了许多。
“皇上的意思是,皇后给长福施针的事也传出去了,我们两家都是确切无疑的九皇子党了……”萧知远说到这叹了口气,“行事怕也是要拘谨些了。”
“他们以前也觉得我们是九皇子党,”萧玉珠淡淡道,“现下不过是同样认为,没变什么。”
萧知远也是忍不住笑了一声,与狄禹祥道,“好了,你看你媳妇都不当回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你还是低调你的,我还是高调我的,以后行事只须更周全些即可,不会有什么多大变化。”
狄禹祥点点头,道,“永叔心中有数。”
妻子去忙家中要务后,狄禹祥与舅兄的话就更多了点。
他仔细问过长福的病情后,得知长福只是底子薄,中了邪风而引起的高烧后,他沉默了下来。
萧知远知道他是在确定是不是有人害他家长福,但狄府这上下的人,他查过一遍,妹夫也是逐个都查过一遍,狄府上下没有可疑之人。
而妹妹更是小心,孩子们从不离护卫和亲人的眼睛,他听说就是前几日大宴宾客,孩子们也没有出来跑动,可见她的防心。
可长福病得这般厉害,差点小命休矣,确实邪乎,萧知远想了一阵,道,“等会我再细问问去。”
“我也进趟宫,谢恩去。”狄禹祥起身,整了整身上衣袍。
“长南已经替你谢了。”萧知远笑了。
“长南见过圣上了?”狄禹祥一愣。
“嗯,见过了,皇上许了他与我一同进宫,他说你的两个儿子生得好,比他们二叔都要长得俊俏几分,如若你四个儿子都如此,以后全可以当我们大易的探花郎。”萧知远说到这,眼睛都有了几分笑意。
狄禹祥也是失笑。
到底,小儿子的无事还是让他逐渐放松了下来,如此进宫后,文乐帝调侃他家是探花窝,后悔当年没点他当探花郎,狄禹祥也是全程笑着受了,道了众多个“皇上过赞”。
那厢狄长福在这天夜里再次醒来后,舅母怜爱地摸他身上的针眼,问他疼不疼的时候,长福摇头,笑道,“不疼的,舅母。”
施针的时候长福一声疼也不喊,醒来后也乖乖的,等清醒的他见到暮皇后,知道给他治病的人是皇后娘娘,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面前的暮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等长福长大了,会做些事挣些银钱了,就来孝敬您。”
九皇子从小就被皇帝带到身边养,按皇帝的说法,是怕儿子给她带坏了,暮皇后要逗儿子,还得从皇帝手中抢人,至于庶子,一两岁的时候看他们几眼,他们娘就觉得她要害她们儿子,等庶子长大点,他们就认为她要害他们母亲了,甚至还认为她占了他们母亲的凤位,比起他们娘来不遑多让,更是觉得她是天生欠他们的,暮皇后看着这些人就烦,平时多瞄一眼都想回头洗眼睛,好不容易遇到个正常的,知道知恩图报的要孝敬她的,觉得太有意思了,就跟他说道,“我可不好养,怪费钱的。”
长福犹豫了一下,扳过手指算了算,答了暮皇后的话,“不怕的,我跟哥哥们要些,就够了。”
“你要,哥哥们就给啊?”
“给的。”长福点头,咧嘴笑,“现在就给,就是银钱都是爹娘的,不是挣的。”
“那他们挣的,给了你,就是你挣的了?”暮皇后不耻下问。
长福一听,怔了一下,摇了头,可惜地道,“还真不是我挣的,是哥哥们给的。”
暮小小本来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他们讲话,但见她二姐那张嘴连小孩都不放过,她哭笑不得,挤过了点过来,跟长福笑道,“别管这么多,你只管孝敬她,她高兴都来不及。”
长福乖顺地点头,眼睛好奇地朝暮皇后看去。
暮皇后本来还要逗弄几番,但小孩子的眼睛太纯净无辜,她觉得就冲着这眼睛,她姑且可以放人一马,遂就点了头,淡道,“能孝敬就好,哪得的,我也就不在意了。”
长福顿时欣然,觉得他占人家美丽的皇后娘娘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