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儿,可是三天前,大夫人突然找到我,说了这事。并说要将我男人和儿子抓去见官,说私吞主子家财产,就算不死,也会被打残。
老奴只有这一个儿子,可不能眼看着他有事儿,于是我就求大夫人开恩饶了他们,往后我们愿意做牛做马来赎这罪。后来,大夫人说只要我帮她做一件事儿,就饶了他们。
为了救男人和儿子,老奴就……违背良心的答应了她,在四姨娘的饭菜中下了药,酿成大错。老奴有罪,罪该万死,不求小姐原谅,只求小姐能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子,求小姐了!”
安容凤眸里寒光闪闪,可恶的王春花,为了争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人施毒手。
可恶的李婆子,为了救男人和儿子,竟然就可以去伤害一个还未成形的小生命。虽然能理解她救人的心情,却无法原谅她的所为。
李婆子的男人和儿子也可恨,要是他们能忠心为主,本份做事,又怎会被王春花抓了把柄,以此来要挟李婆子呢?
最最可恨的王春花,经朱玉调查得知,她为了能让李婆子任由摆布,故意让李婆子男人和儿子收到几年前的一笔死帐。
并让人从中唆使私吞这笔钱,李婆子男人和儿子经不起撺掇,和那人一起,三人平分了这笔旧账,就此落下把柄。
“你男人和儿子可知道这事?”安容问道。
李婆子点头,“我和他们说了这事,并骂了他们,让他们往后要行善,莫让我白白冤死。”
说着说着,李婆子又抹开了眼泪,伤心酸楚的泪,也许过了明天,就要和男人儿子永别了,能不伤心吗?
“你说得可都是实话?”安容确认着,声音有些冷。
“小姐,老奴说得句句是实话,要是敢有半句不实,天打五雷轰。”李婆子举手向天发着毒誓,血迹斑斑的老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恐怖。
这李婆子为了男人儿子,还真是愿意受苦啊,安容心中暗叹。
“只要说得是实话就好,若你真想救你男人儿子和你自个儿,明天去向老夫人说明事实经过,相信老夫人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你男人儿子做法虽然不妥当,但罪不至死,你放心吧。”安容说道。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不知您能否告诉我,您是哪位小姐?”李婆子磕头谢恩。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也不要告诉其他人今夜我来过,否则于你没有好处。”安容警告着。
“是,老奴知道了。”李婆子点头,不敢再多问。
安容转身出了屋子,朱玉手轻轻一挥,墙壁上的油灯灭了,屋子里重新陷入黑暗。
李婆子躺要草堆里,睁着眼睛,在想着方才到底是哪位小姐。
安容特意变了声调,又穿了黑袍遮了身形和外貌,李婆子当然一下子认不出。
李婆子心里忐忑着,因担心男人和儿子的安危,一夜未睡,希望老夫人早一刻喊她去问话,这样,她就可以揭穿王春花真实丑陋的面孔,救儿子一命。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李婆子没有等到老夫人派人来唤她,倒看见翠儿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翠儿就是之前被安容吓得尿裤子的小丫环,她与李婆子同在厨房里干活。
“翠儿,你怎么来了?”李婆子问道。
“干娘,这几天受苦了吧,我悄悄带了几样点心来给你,快趁热吃吧。”翠儿四下瞧了瞧,见无人,这才放心的将食盒中的点心拿了出来。
原来李婆子是翠儿认的干娘,翠儿听人说了李婆子可能就这两天要被送去后山喂狼,特意来看望李婆子最后一面。
李婆子抹了抹眼睛,哽咽道,“好翠儿,难为你还记得干娘。”
翠儿也红着眼睛说道,“干娘,要不是得您护着,翠儿恐怕早就没命在了,您快吃吧。”
“嗳。”李婆子接过翠儿递过来的豆沙包,泪眼婆娑的吃了起来。
当李婆子吃完点心,翠儿提着食盒准备离开时,李婆子忽然满脸痛苦,捂着肚子哀声叫唤起来。
翠儿也急了,忙放下食盒去看李婆子,“干娘,您怎么了?”
“死贱人,枉我以前疼你,你竟然会在我背后捅刀子,告诉我,是谁让你干的?”李婆子咬牙切齿阴森森的责问翠儿,一双手松了腹部,掐向翠儿的喉咙。
翠儿看着李婆子嘴角向外漫着黑色的血,吓得双腿发软,面色惨白,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干娘,我不知道……”
“死贱人,我让你赔葬。”阵阵绞痛袭来,李婆子鼻子、眼睛里都开始往外流血,手却掐得越来越用力。
地牢中发生的一切,安容并不知情,她正在梅寿园陪老夫人吃早餐。
而老夫人则派了金妈妈去地牢找李婆子,准备亲自细致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