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动把乔艺雨都惊讶的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韩乐被众人按在凳子上的时候,她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即使恢复过来,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解决。
沈全锋很快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手里还举着韩乐砸过去的板凳,嘴里还不停的骂:“%你*&,有种你别跑,在我面前装*,我*&你*&”但他的身体还是被几个员工死死的拖住,不能再往韩乐方向分毫,站在乔艺雨的立场来看,沈全锋就好像古罗马斗兽场上,一直被铁链锁住,出场前对对手咆哮的狮子。
相比起来韩乐算是冷静了很多,只是躺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全锋,以防止铁链崩断之后,对方任何可能的突然袭击,他手里还攥着混战中抓在手上的武器——一支圆珠笔,从沈全锋面上那几道黑色的笔迹以及出血点来看,这把武器在刚才的打斗中立功不小。
也就一两分钟,大厦的保安就先赶到了,众人也都得以喘了口气,大概三四分钟后,警察也到了,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分别把韩乐和沈全锋带进了两间办公室——打算就地协商解决算了,两个人也都是一些皮肉伤,没什么大问题。
负责问韩乐的是那个高个子,坐下来之后就问:“为什么打架啊?”
韩乐这时候还没冷静下来,直接就回答:“是他先打的我。”
“那他为什么打你?”
“这你得去问他。”
“伤的重不重?”
韩乐摸了摸脸,倒吸了口凉气,但还是说:“还行。”
但在另外一间屋子沈全锋却突然爆发出怒吼:“我要做鉴定,我告他故意伤害!”
过了一会那个矮个子过来了,对高个子摇头:“对方坚持走程序。”
这就麻烦了,来的时候只说是打架,所以也就没准备,本来现场做个笔录就行,现在得先回派出所了,除了打架双方,还得带几个证人,这时候矮个子又问:“谁是乔艺雨?”
刚才看到警察的时候,乔艺雨还完全没意识到这场风波可能波及自己,但现在警察叫到自己,她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但显然已经晚了。
乔艺雨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我是。”
两个警察都眼睛一亮,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那也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吧。”
乔艺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那可不行,”高个子笑着说,“配合人民警察调查取证是每个中国公民的义务。”
我又不是中国公民……乔艺雨在心里嘀咕,但嘴上还是说:“哦。”只能期望警察不会对她过分注意了。
两个警察,一辆车,四五个人,似乎有些坐不下,沈全锋企图给警察留个好印象,说再打辆车跟着,钱算他的——对方没理他茬,反正派出所也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路,就让高个子带着剩下的几个证人走过去就行。
一路上高个子警察就顺便问了问她们大概案情,沈燕一口咬定说肯定是韩乐先打的他哥,说她进去的时候沈全锋脸上全是伤,乔艺雨和白明宇则实话实说,说他们先是听到里面沈全锋的声音,然后韩乐开门,突然就打起来了——韩乐拿板凳砸他们是看见了,但也不确定之前沈全锋是不是打了韩乐。
“对了,沈全锋说韩乐是你男朋友?”警察问乔艺雨。
乔艺雨摇头:“不是,只是朋友。”
除了这些也没其他好问的了,到了派出所,高个子按照他们一路上说的,很快把内容在电脑上打好,等他们确认之后再打印出来,让他们一个个签字,乔艺雨以为这样就完了,结果警察又说:“对了,把你们的身份证都拿来复印一下。”
张策划和沈燕都没说什么,乔艺雨却有些不情愿了,她只能企图先撒个小谎蒙混过关:“这还要身份证啊……我没带怎么办?”
“那也没事,只要记得号码就行。”高个子警察一本正经的解释,其实这本来也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但谁让乔艺雨漂亮呢。都是这张脸搞出来的麻烦!
“号码我也忘了……”乔艺雨只能硬着头皮说,“谁没事记那个干什么。”
“那也没关系,”高个子警察还是笑眯眯的,“跟我说你是哪的人就行。”
……
录完口供之后,矮个子警察就告诉韩乐他可以先回家了,之后有什么事告诉会打他电话。不过韩乐记得乔艺雨是跟在他后面来的,于是就问:“那跟着过来的那个女的呢?就是乔艺雨。”
“应该走了吧,”矮个子不是很确定,“你打她电话看看。”
韩乐就打电话,乔艺雨很快就接了,韩乐问她现在在哪,乔艺雨说她在办公室——就在楼上几步路。
“这个活雷锋!”矮个子听完,嘴里笑骂道,“你等着,我上去催催。”难怪全让自己干,感情他在抓紧时间和美女谈心呢!
“尚杰,你小子有完没完,人家男朋友还等着呢!”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矮个子就嚷嚷。
被称作尚杰的高个子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的电脑,没有出现矮个子想象的谈笑风生场景,而乔艺雨则冷着一张脸坐在他对面,如果再在她手上多副手铐,这倒像是盘问嫌疑犯的模样。
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之后,矮个子走到高个子那边,看他电脑上的内容,高个子正在内网上查姓名为乔艺雨的身份资料。
“怎么了?”矮个子轻声问。
“核查身份,”高个子的声音则大了些,还看了乔艺雨一眼,“但她什么都不肯说。”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矮个子企图把气氛调和一些,他猜测是因为高个子表现的有些过分,于是又对乔艺雨说,“你也不要赌气,这只是我们工作例行的程序,可能我们的同志态度有些问题,要不你跟我说,我以警察的身份向你保证不透露给他一个字。”
乔艺雨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模样,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没说话——来之前在培训中她已经无数种模拟过类似的、几乎是必然遇到的情景,她知道沉默是最好的应对办法,当他们始终无法从自己这里得到身份信息之后,他们就会以他们的认知,为自己想象出来一个——但如果是自己编谎话,那谎言被戳穿之后,只会引起对方的兴趣,对于疏散者来说,没有什么情况能比得上被一群古人感兴趣更糟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