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是意志坚定之人，寻常伤势几乎不会让他们皱一皱眉头，不提堂吉诃德千万里辗转，什么毒情、伤势没受过，就是周天生年纪轻轻也经受过黑天劫之苦，能让他二人都情不自禁惨呼出声，难以自持，可见生死符之苦着实非人所能承受。

过得小半刻钟，两人惨呼渐渐无力，身上血肉模糊，符使一直在一旁冷冷观望，直到此时方才从怀中取出一个绿色小瓶，倒出一粒豆大的丸药来，捏开两人的嘴，扔了进去。

药丸入口，奇痒稍止，两人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大口喘气，说不出话来，天气严寒，两人全是大汗直流，浸渍到伤口中又是另一番疼痛，不过比起那阵奇痒简直舒服到了极点。

符使冷冷道：“这止痒丸可止九日之痒，九日之后，奇痒再起。若不想再尝这滋味，就不要想着逃跑，老老实实跟在本使后面，每隔九日可获赐一粒药丸消痒止痛。”

“嗡嗡嗡”

飞虫嗡鸣陡起。

蛊老仙心口处爬出两只漆黑小虫，米粒大小，翅膀高频震颤着缓缓飞起，悬停在半空中。

蛊老仙嘴里窸窸窣窣念着古怪的句子，如同化外蛮人的咒文一般，两只小黑虫忽然一震，子弹一样飞射出去，方向正是周天生、堂吉诃德二人。

两人眼睁睁看着小黑虫飞到身上，虽然情知这小虫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个大金刚神力用不了，一个斗气运不动，又刚受了生死符的酷刑，身上半点力气也不剩，只能生生看着小虫从胸口的伤口中缓缓啮咬进去，顺着肌肉间隙钻进胸腔之中。

两人忽觉心脏一阵锐痛，刺痛无比，像被烧红的钢针刺进去一样，不一会儿又像被人揪住用力攥着，眼前一黑，险些闭过气去。

周天生苦笑一声：“堂，这下更麻烦了。生死符无解，这个小虫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真是生不由已了。”

“恶魔的诅咒……他们一定是撒旦……刚才那个感觉，一定是地狱。”堂吉诃德喃喃自语，对周天生的话置若罔闻。对他而言，刀剑剧毒的疼痛那都是明痛，而生死符的奇痒仿佛烙印在骨子里面，印刻在灵魂上，就如同身陷地狱一般。

周天生摇摇头，堂吉诃德这会儿是指望不上了。

“小子，老仙我刚才给你种下的食心蛊，嘿嘿。没我的指令，这个蛊每到子时，就会在你的心脏上面咬上一口，每天咬一口，让你越来越虚弱，直到咬满整整一年，就把你的心脏咬穿一个洞，那时候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了！”

蛊老仙越说越得意，似乎已经见到周天生惨呼求饶跪在他脚下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沙哑难听之极，断臂之痛似乎也轻了不少。

“有你的指令呢？那虫子便会怎样？”周天生淡定地笑了笑，反问一句，反正都这个地步了，发狠求饶有个屁用，还不如装得镇静些，看起来比较唬人。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惹得蛊老仙心火上涌，狠狠踹了他一脚，踢得他五脏翻腾：“有指令？有指令就一直咬，咬到你疼死！”

“哦？那你下令咬吧……咬死了也比被生死符痒死好得多，起码死得痛快。”周天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虚弱的伸手指着符使，“不过，你就算想让虫子把我咬死，也得先问问这位同不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