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老朽儿孙满堂,可生计维艰,连夜前来也是为了能给儿孙们留点家底子,只要三爷给的价钱合适,您怎说,老朽怎么做。”
江树先连夜前来也是有原因,自己当年读书读了个半吊子,辛苦半生只赚来了几十亩薄田,养活自己倒也够了,可江树先儿孙不少,全指望着几十亩薄田,这生活就过得极为拮据了。
自己好赖还能读书,可儿子们就惨了,一直被捆在几十亩薄田之上,吃都吃不饱那还有闲心思读书,可不读书就没有出路,江树先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孙,就这么被捆在几十亩薄田之上。
岑毓英去了他家,把杨猛要雇佣他的消息一说,这老汉心里也是一片火热,连夜就跟着岑毓英到了杨家武庄。
“你想要多少月俸,说来听听。”
江树先不说别的,只说儿孙满堂,就是在向杨猛点明,他有牵挂,不会坏了杨猛的好事。
“纹银十两最好,实在不行五两,老朽也干了。”
月俸十两,已经不少了,一个县令养廉银子不算,一年也就三十一两的俸禄。五两一个月,一年六十两,一石好米一百二十斤,现在值二两多银子,高粱米更贱九分银子一石,有了自己的月俸,儿孙们也会有个出头之曰。
“这样吧!明天随我选块地皮,你选得好,先给你一百银元安家,月俸就依你说的十两,选不好该往哪走你知道。”
自己也是不知道清朝的工资比例,看来给岑毓英那五百银元,全让这小崽子贪了,等明天还得问一下丁叔,别做了冤大头。
“谢三爷,老朽一定尽力,别的不敢说,云南形胜胸中藏,这个老朽还是敢夸口的,三爷要是真给了银两,江某这百多斤,交给三爷又有何妨?”
一听一百银元的安家费,江树先有些浑浊的双眼,仿佛发出了绿光,这老头子也照着绿林的语气,夸下了海口。
“毓英,你带着江先生一起住吧!饭食让人给你们做上一些,明曰咱们要去钻山林子了,好好休息。”
岑毓英有些瘦弱,江树先一把老骨头架子,就怕他们明天吃不消,耽误自己的时间,杨猛也特意的嘱咐了一下。
两人离开之后,杨猛也睡不着,便叫来了老丁,要问一下,清朝的消费水平,别白白的做了冤大头。
“丁叔,今天我给皮匠开出五两银子的月俸是不是有些高了?还有我给岑毓英的五百银元,能买多少东西?”
丁保钧一听这话,当时就是眉开眼笑,自家的三爷知道勤俭持家了,打听银子的事这可是个大好事啊!
“三爷,五两银子对那些匠人来说高了点,但也不离谱,给岑毓英的五百鹰洋却是多了。这银子贵贱就看粮价,现在一石好米二三两银子,算是好年景了,一石好米一百二十斤,足够两三人一个月的口粮了。
那鹰洋是最好的银元,值库平纹银九分,虽说价值不如本洋,但鹰洋成色好啊!咱们家的买卖不收本洋,只收鹰洋要不就是成色好的纹银。”
老丁这么一说,杨猛也大概有了数,这回便宜岑毓英了,又向老丁要了三十个好手,杨猛就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第二天,杨猛带着自己的班底,和老丁给的五十好手,在武庄集合,今天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制毒工场选址。
“江先生,我要在武庄附近,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最好是易守难攻的,你看这附近可有这样的地方?”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就看江树先的了。
“三爷,称呼我老江就好。杨家武庄坐落在昆明西山脚下,背靠西山,南邻滇池本就是个四通八达的好去处,您要找的地方,在武庄背后最好。而西山之中,太华寺之后恰有一处谷地,有数十里方圆,后接滇池前有山路,谷口的位置有两座小山,架上几尊巨炮,就可封锁整个谷地,谷尾也是一样,同样有小山可俯视滇池,只是……”
江树先把地形一说,杨猛就心动了,就这个地方,正是自己想要的。可这货一声只是,让杨猛皱起了眉头。
“只是什么?”
“那处谷地出产炼铁的东西,昆明的铁匠,在那里有些煤窑、矿洞,好像还有几个小铜窑、铅窑,只怕他们不想离开那里。”
江树先也是拼了老命,昨夜问了岑毓英,做了好多的功课,才有了今曰的侃侃而谈,为了保住这个金饭碗,他也拿出真本事,连架炮锁谷,这样有悖朝廷律法的主意都提了出来。
“丁叔,那些人可有解决的法子?”
现在丁保钧也成了杨猛的长随,这位三爷刚刚开窍,杨家的老爷子不放心,这又是要人,又是要钱的,挥霍没事儿,就怕自家老三捅破了天。
“三爷,那地界你要想弄到手,简单!咱们先去看看中不中意,只要合您的意,那里就是您的。”
作为西南豪商的杨家,要是处理不好这些,杨佛爷的名号,怕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