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原则问题,绝不可能妥协。
周王已经率两万军马要渡江入京,理由是奉皇帝旨意,拱卫京畿,紧接着是晋王、赵王、亲王、吴王等等,这些都是最有实力的诸侯王,此番入京,无疑是表明态度,震慑徐家,同时提防郝风楼。
而对于此,徐太后的表现就值得玩味了。
她自然没有反对,毕竟这是‘皇帝’的意思,既然皇帝都已经准了,而且是先斩后奏,此时反对,显然极有可能造成朝野动荡。
因而,徐太后没有做声。
可是诸侯王的态度,与其说是防备郝风楼,还不如说是警惕徐家,甚至有诸侯王带兵入京,这显然……
徐太后的病越发的‘重’了。
她没有做声,却是在试探大家的反应,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次试探。
廷议在举行,就在三日之后,这场廷议,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议的内容,因为从事先内阁的消息来看,大家要议的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新军饷银。
黄淮一如既往的主持了廷议。
他比从前老了许多,这几年,他是操碎了心,这日子便是在天子和太后之间走着钢丝,而现在,令他不安的是,这个钢丝可能是走不下去了。
藩王们入京,显然就是要摊牌,而太后的沉默,或许只是引而不发,天子在没有经过内阁的情况之下,调动了军马,这个举动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黄淮老而弥坚,已经历了不知多少事,他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一方面是他深知自己有利用的价值,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身段柔软,谁强,他就依附于谁,谁拳头大,他便为谁分忧,在这一点上,他是不打折扣的,谁主持了朝局,他便能不辞劳苦的为其效犬马之劳。
而现如今,他又走在了十字路口上,他一向以嗅觉灵敏著称,因而许多人都在试探黄淮的态度,这个老狐狸若是在廷议的时候,往哪里偏一些,这就意味着最后谁的胜券更大一些。
因而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廷议,可是对于许多人来说,却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
廷议开始。
先是户部尚书说明了难处,朝廷无饷可给,因为国库已经空了,即便是加征粮饷,那也是明年的事,今年是实在不成了,只怕这饷银还要再拖欠一些时候。
兵部尚书的态度竟也是含糊,没有做声。
本来这种事,按理来说,兵部是无论如何也要争一争的,可是他竟是一声不吭。
反倒是礼部尚书狗拿耗子,跳出来反对,认为眼下正是非常之时,新军关系重大,岂可无饷?无论如何也要保障新军的供给。
这倒是一下子成了奇观,该管这事儿的人漠不关心,不该管的人却是义愤填膺,气势汹汹,实在教人玩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