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明点点头:“这个放心,娘娘万金之体,我乃娘娘之侄,又是臣子,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便好。”郝风楼笑了,长身而起,看着远处那宛如长蛇一般行进的谅山军,道:“咱们后会有期吧,有空常写书信。”
徐景明笑了:“据说你们那儿,书信传递得很快,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哦?”郝风楼笑了:“这是何故?”
徐景明幽幽的道:“谅山那儿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虽然时人多攻讦,可是我不是迂腐之人,你们郝家在那里大破大立,没有羁绊,这便如一张白纸,画什么画,画得是好是坏,至少都是你们拿捏做主。可是这金陵……”徐景明摇头道:“在这里,做任何事,要牵涉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郝兄弟画工好,其实我的画工也是不差,只是我这笔下的画有太多的涂鸦,落笔都没有着墨之处,哈……不管怎么说,你总算要走了,我终究是少了个掣肘,咱们都是明白人,就不要打马虎眼啦,说实话,你留在京师的日子,真的是很糟糕,糟糕透顶,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哈哈……你说的对,无论如何,咱们也是有缘,我交了一辈子的朋友,唯有你才是最特别的,好啦,咱们后会有期。”
郝风楼忍不住道:“为何我最是特别?”
徐景明一脸郁闷,最后摇摇头道:“我不说,有时候人不能说真话,可是我也不愿意骗你,好啦,好啦,你不要追根问底,要走快走。”
郝风楼莞尔一笑,抱了抱拳。徐景明也连忙起身回礼。
“再见。”
“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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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长兴岛便到了。
松江府的外三岛,如今按照协定,算是朝廷赐予郝家的嫁妆。
其实这场战争最倒霉的,终究还是倭人,这谅山和朝廷打着打着,结果他娘的议和了,可是倭人倒霉啊,十几万人就这么困在了崇明岛上。
那崇明岛的工坊已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不少商行已带了许多熟练的匠人在此登陆,随即,便是开始组织倭人劳工进行生产,除此之外,崇明岛的港口也在兴建、扩大,因为贸易的需求,谅山的船行也愿意在这里扩大自己的买卖。
如今在这里早已停泊了不知多少船只,好在虽有船只,那些倭人却是不敢轻易逃了。
一方面,固然得益于岛屿上一支倭人组成的护卫队,这所谓的护卫队,其实就是倭奸,他们从倭人中挑选,担任起了类似于工头的差事,每日不必干活,分配食物和淡水时,往往待遇不错,于是倭人内部已经开始分化,一部分可怜兮兮,另一部分过得还算不错,有了分化就有矛盾,而有了矛盾,自然而然,倭人护卫们就很乐意,用手中的棒子,好生监督这些苦力做工。
另一方面,却是出于倭人谨慎和忍耐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轻易滋生乱子的,这一点上,他们的表现其实比谅山的劳工要好上不少。听话,没有抱怨,每日起早贪黑,吃的是杂粮,干的活倒是实在,没有偷奸耍滑,做事精细。
如今在这里的工坊已是越来越多,资本的本性,无非就是无节制的扩张,抢占任何可能的市场,在这里生产,所有的货物可以直接运往朝鲜和倭国,不愁销路,生产成本又低廉,劳力几乎不值钱,虽然运输成本高一些,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倭人的使节已经到了,无非是希望释放这些倭人回国,可是很不幸,他们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此时的倭国国内已是一片哀鸿。
一方面,倭人的远征军已经糜费了整个倭国的国力,本身牵涉进天朝上国的战争就是倭国人一场豪赌,输了自然而然也就使他们的信心跌落到了谷底,失去了信心之后,此前积攒的不满也就爆发开来,数个大名直接发动了叛乱,其实因为开国,为了资本积累,倭国岛内早已积压了不少的矛盾,而之所以没有爆发,无非只是因为这种信心而已,因此这叛乱早在预料之中。
另一方面,就是大量工坊的倒闭。
倭人因为属于后进,他们的工坊绝大多数并不能适应市场竞争,因而许多工坊都得到了倭国小朝廷的扶持,而一旦国内有变,倭国财政也已经发生了困难,这种扶持也就瞬间的不存在了,如此一来,不少工坊开始破产,岛内到处都是失业的匠人,无所事事,却不可能回乡间耕种,于是就成了流民。除此之外,就是崇明岛的谅山商品开始与倭国商品产生了直接的竞争,谅山的生产规模,往往极大,技艺也更为精湛,生产出来的商品,物美价廉,以往是因为谅山距离倭岛实在太远,因而对倭国鞭长莫及,而现如今,崇明岛解决了这个麻烦,大量的商品开始在倭岛输出,瞬间便让倭国的民族工业土崩瓦解,所谓一朝回到解fang前,大抵就是这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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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到,星期日还要继续码字干活,可有鼓励老虎的么,老虎求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