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离心。元伯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污蔑上官”两名戈什哈愤怒的看向元、樊二人。“我看你们不是再商讨如何守城,而是准备商议如何向海逆投诚吧”
“还真tnd以为现在还是太平时日,可以借着督府的虎皮为所欲为。”元伯熊用看死人眼神看着两人,这种表情让两名戈什哈有些毛骨悚然。“你们还真说对了,我们正商议着如何献城,既然两位愿意当投名状,如此甚好,来人砍了”
“元伯熊你敢”督府的亲兵们一边骂着一边拔刀,但是已经晚了,边上厢房里射出一排弓箭,顿时射得无甲的两人有如刺猬一般。“元伯熊,你敢”
“元大人,”樊近山走到两具尸体边用脚拨了拨。“你这弓箭手可是为我准备的。”
“老哥,你这话就言重了。”就算元伯熊有这个想法现在也不能明说,毕竟樊近山可不是两名在军中无甚根基的督府戈什哈,万一伤了樊近山激怒了襄阳城守营,对于元伯熊来说也是两败俱伤的事情。“我如何敢对老哥如此,只不过事已至此,老哥,咱们不反也不成了。”
“都被老兄你拖下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樊近山叹息一声。“不过我刚才说了,一定要有万全的法子,也省得将士们离心,现在我还是这句话,这件事要做得万全。”
万全?事情都这样了还怎么万全,元伯熊仔细思索着樊近山的意思,忽然眼前一亮:“大哥的意思是,或许咱们还可以联络襄阳那边?”
“袁克敏这边或许没有办法打动,但督标水师营的胡乃礼想必不愿意跟着殉葬的。”
“你看我这个猪脑子,不错,不错,胡乃礼绝对不会跟着噶尔图一条道走到黑。”元伯熊大笑起来,笑了一会,笑容一敛。“只是怎么跟胡乃礼联系,万一他把咱们卖了什么办?”
“老胡这边不是负责防守朝圣门吗?派个人到城下喊话,就说咱们有话要交代家人,想必就算有督府戈什哈看着,总不会不给咱们两个面子。”樊近山这话是有一定漏洞的,因为从樊城过河入襄阳城走临汉门显然比走朝圣门更近,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否则基本上没有可能接近了目标。“至于胡乃礼要卖了咱们,这樊城四门咱们关死了,噶尔图还能再飞进来,也就是最多家人吃苦罢了。”
“有道理,甚有道理。”元伯熊拍案叫绝。“那咱们还得挑一个能言善辩的过去”
由于军情紧急,所以总督府的亲卫都执着灯笼火把在行辕外守候,时不时还有巡逻的哨队往复穿梭。不过看起来的警备森严并不能代表真正的防守力,这不,看起来站得稳稳的警卫已经上眼皮沾着下眼皮了,只不过还借着一股劲硬撑着罢了。
沙沙的脚步声惊醒了这群昏昏欲睡的守卫,看着远处涌来的人群,小队子的头目拔刀问道:“什么人,胆敢擅闯总督行辕重地。”
看着亲卫门横刀执枪,为首的绿营将官提气应道:“我是水师营胡副将,我有紧急军情要报给总督大人知晓,还不赶快打开门去通报。”
“胡副将?”亲卫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没错,脸是认得的,但对方这样子。“还不站住,胡副将,什么军情需要这么多兵马相随,难道你想作乱嘛?”
“怎么可能。”胡乃礼示意身边人暂时停下,他一个快步走到亲卫头目面前。“这位兄弟,本官得知督标中营意图谋反,这才带兵来护卫总督大人,还请几位赶快通报。”
“督标中营要反。”吓得魂不附体的亲卫头目一时间忘了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下意识的命令道。“赶快,打开边门,让胡副将去向大帅报告。”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亲卫收起刀恭谨的说道。“大人,赶快吧。”
“多谢了。”胡乃礼笑了笑,顺手抽出刀一下子劈在对方的脖子,在那双惊愕的眼睛彻底失去神光之前,胡乃礼大喝一声。“杀”
明保康元年、清康熙三十六年七月十二日戌时末,湖广督标水师营营官、副将胡乃礼以有急事禀报为名骗开湖广总督行辕大门,随即率所部三百人杀入总督府,生擒湖广总督噶尔图。负责襄阳主要防务的督标中营营官、随征副将袁克敏闻询随即派兵试图抢回总督。双方在夜幕中厮杀一场,最终逼得胡乃礼当场杀死噶尔图。噶尔图即死,督标中营当即轰散,无力回天的袁克敏只好领着不到百余人的残兵仓惶出逃。
第二天一早,郑军主力刚刚离开枣阳,襄樊守军便齐齐向水师先头部队乞降,捷报传来,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不敢置信铁打的襄阳就这样易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