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胡说什么,阿母是这样说的嘛,”郑明斥责着自己的同父异母兄弟。“依我看阿母的意思分明是提点陈氏,没有子嗣做依靠,她这个长孙媳妇是坐不稳的,老七,你怎么能把阿母的好意说成是挑拨离间呢。”
“二哥,老七,依余看来,你们都错了。母亲大人说本藩立嗣以贤,这是哪是在说陈氏呢。”郑宽拿了根鱼刺一边剔牙一边胡搅蛮缠着。“分明是警告咱们几个,让咱们不要妄生图谋之心,安分一点才是。”
“安分,余等又怎么不安分了。”郑智把喝了一半的酒杯丢在桌上,冷笑的扫了扫面前的几位兄弟。“老六,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大家伙谁还有那个指望?”说着郑智逼视着郑宽。“要不就是你还有那心思?”
“上次不是被二哥、三哥给骂醒了吗?又怎么敢呢。”郑宽嬉皮笑脸着浑不把郑智的责骂当回事。“说起来,咱们翘着脚看大哥一脉自己折腾不是挺好的,何必操这个心,操那个心呢。”郑宽看看一言不发的郑聪。“二哥,你说是不是。”
“好个老五,非要把话扯到余身上。”郑聪叹息着摇摇头站了起来,朱锦不在他就是郑氏一门的最长者,因此立场一定要站稳了。“这种事余一向不掺合,也不希望你们几个掺合进去,罢了,去休,去休,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回去,回去,”郑柔附和着,只不过这位郑九公子眼珠一转。“二哥,钦舍是不是送你一辆四轮车啊,”这句话其实就点明了郑聪的所谓立场不过是建立在郑克臧的金钱攻势之下的真面目。“看上去好像不差的样子,要不借我也坐两天吧。”
“四轮车是不是那种可以在水泥路上跑的飞快的新样式骡车?”郑温也跟着起哄。“这可是好东西啊,二哥你可不能藏私啊,不说送给咱们,至少得借咱们使两天吧,要不咱们去跟钦舍要去,都是他叔父,总不见得厚此薄彼吧。”
“让钦舍送一辆,老八,该不是又在说梦话了吧。”郑明不屑的看了看郑温,就几人之前对郑克臧的态度,没有秋后算账已经算是顾忌到彼此是亲戚了,现在还想打主意白饶,简直是痴心妄想。“现在这四轮车就三辆,一辆送给了母亲大人,一辆钦舍自己在用,剩下那辆送给了二哥,余也想钦舍开口讨一辆,可惜那弹簧钢片极难制作,没有一两个月凑不够一辆车的用量,所以想要啊,那得等着,而且白送是不可能的。”
“老三说的没错。”看到郑温脸上怒不可遏的表情,郑聪忙出来打圆场。“余的那辆也不是白送的,钦舍还收了五十两的钢片工本钱呢,不过钦舍说了,一府一辆,想要的都是这个价,外面人要买,少说得。”郑聪做了个翻手的动作。“一百五十两。”
“什么车居然这么贵,金车也不值这个价码。”众人倒吸了口冷气,说起来其实他们也不怎么出门,真要一百五十两买一辆骡车的话那不仅仅是奢侈而是挥霍了。“要不,二哥,你让咱们大家伙长长眼。”
郑聪有些不愿意,但一众兄弟都虎视眈眈者,他也不好敝帚自珍,于是很快一辆双马牵引的四轮马车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木质包铁的大直径车轮,宽大的踏板,漆成黑色的外表,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等进了马车,两排相向的座位上铺着竹制的凉席,边上是可以翻转的案板,车厢的一壁还有若干暗门,打开后分别可以存放酒具、茶具、烛台甚至还可以充当书架。只是台湾不能生产平板玻璃,因此车窗的位置是用丝棉做的可拉伸的窗帘。至于玻璃制作的马灯当然也是没有的,不过在车轿外部有一处插槽,可以将灯笼提杆插入,同样可以提供夜间行车的照明。
“这四轮骡车可以用两马挽曳,也可以用四马、六马和八马。”郑聪解说着,不知不觉将郑克臧当初的原话给搬了出来。“当然这里面是有说法的,什么天子八马、诸侯六马,余等不要轻易的去僭越就是了。”
“二哥,不要说那么多了,让余等坐上试试如何。”
“就是,就是!”郑柔的话引起了大多数人的附和。“反正挤一挤能坐四个,要不,就绕着安平城一圈?”
“这?”郑聪心疼的不得了,但又只能答应。“那好,就止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