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云彩终于散了,但此事的后果是童子营的围墙被加高了一尺,而所有的狗洞、暗渠统统被堵上了,心有余悸的郑克臧和孙有劳绝不想同样的事情再来上第二遭??????
“杀!”喊杀声再度响了起来,朱锦铁了心思要拔出黄芳度这个扎在心口上的毒刺,因此刘炎、徐鸿弼、刘成龙、沈瑞等部也只好硬着头皮投入了漳州城这个血肉模范,这不,又一次进攻开始了,在郑军红夷大炮的掩护下,千余新附军直扑城头。
“垒石!”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数块巨大的砖石带着风呼啸坠地,不但压坏了郑军一部云梯,顺便将数名来不及逃走的兵士压成了肉糜。
“咻!”趁着城下一片兵荒马乱,不少黄军的弓箭手趁机在女墙后伸出头去,等看清楚了脚下郑军的丑态,这才弯弓搭箭,好整以暇的将箭矢准确的射入对手的身体。
当然,所有的事务都是有一定的相对性,这边提供掩护的郑军射手也利用对方的大胆反击着,这不,一个刚刚得手的黄军试图故伎重演,结果在探出头去的一霎那,萎顿在墙头,身边的同侪七手八脚的将他抢回来,却发现已然被对手射入额头。
更对守军有杀伤力的是半刻钟才能打上一响的红夷大炮。隆隆的炮声中,被火药推动的铅丸在极短的时间内,越过数百米的距离,狠狠的砸在城墙上,不但击碎了当面的墙垛,其溅起的碎砖更是成了守城者们最大的杀手。
“轰!”郑军的炮队又开一炮,这一炮打得更准,一举命中了城头敌楼的底层。敌楼里的黄军官兵瞬间被飞舞的木屑杀死,在高速旋转中积蓄了极大热量的铅丸还引燃了整个敌楼。但这还不算完,从敌楼后窗穿过的铅丸还没有消耗完所有的动能和势能,在蹦蹦跳跳中,一路上又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城头、城里一阵慌乱,趁着守军压制力量的削弱,郑军已经逼了上来。城下,冲到城门洞口的郑军用攻城椎使劲的撞击着被堵的严严实实的城门。城头上,顺着云梯爬上来的郑军也开始与反击过来的黄军厮杀起来。
仿佛知道城破后自己的命运,黄军指挥官们身先士卒的掩杀了过来。一方面破釜沉舟,另一方面却是被迫出击,两方面的心态本来就不同,因此,当登城的喜悦在残酷的厮杀中消磨殆尽之后,形势开始向黄军方面逆转了。
“死吧!”又是一次兵刃相交,好不容易挡住对方势大力沉的劈砍,抬起头来却发现己方已经彻底陷入了死境,心知不好的这名郑军,三步并作两步逃亡城头,还不等他抓住一部云梯逃下城区,三杆红缨枪已经如毒蛇般咬住了他??????被敌人直接从城头摔下去的郑军只是吐了口血沫就倒地不起了,然而比起那些被滚油或金汁浇烂了身子,未来几天将在无穷苦痛中煎熬等死的同伴,他还是幸运的。
随着这名郑军的死去,这一次功败垂成进攻再一次画上了休止符。
“王上,刚刚臣下派人去看了看,今天能囫囵回来的不过八百人,还有一部分有伤的,”三个月来几番攻城,郑军已经成功的瘦身近三分之一了,不过再这么打下去,不要说新附军要胆寒,恐怕郑军本藩人马也会士气大损。“臣下以为上兵伐谋,该是时候换一个章程了。”
“哦?”陷在漳州城下进退不得的朱锦虽说不是如困兽一般,但时年不过三十三岁的他也还没有到了不动如山的境地,因此一听或有可以解决这个麻烦的办法,便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卿且说说,怎么个换个章程法?”
“此番漳州战事,本藩固然损失严重,但黄家也未必好到哪去,如今只是一口气撑着而已。”冯锡范诡笑了一声,低声说到。“黄家已然日暮西山,想来必有人不甘与之同殉,臣以为,可以从中想些办法。”
“话是如此,但现而今漳州内外隔绝,卿又怎么知道谁人有了反正的心思?”
“臣以为先多做几篇劝降的檄文射入城中,只要言明只诛首恶,想来自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届时不要本藩去联络他,他自然会来联络本藩。当然,若事不谐也并无大碍,只要黄氏因而疑神疑鬼也可以作为一大收获。”
“卿说的有些道理,且试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