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面色微沉,便将那一路荣华的雪玉绢帕丢给了还跪在汉白玉地砖上的李滢儿,“你退下吧。”
“是,多谢娘娘。”李滢儿忙磕头谢恩,又妩然看了康熙一眼,顿时脸蛋上泛起红晕,她娇滴滴道:“多谢皇上。”
昭嫆脸色黑得更厉害了,谢康熙个毛?帕子是她捡到的,也是她物归原主的!这个李滢儿,明摆着是故意勾搭康熙呢!
康熙扫见昭嫆那满脸的醋意,不由脸上泛起了笑意,便起了逗弄昭嫆的心思,于是问李滢儿:“帕子上的‘一路荣华’是你绣的?’”
李滢儿忙娇声甜甜道:“是,奴才是苏州人士,所以会苏绣。”
“苏州?”康熙神色一滞,“那苏州织造李煦是你……”
那李滢儿忙道:“是奴才的兄长。”
昭嫆不免吃了一惊,一个小小宫女,竟然是苏州织造的妹妹?
等一下,李煦?昭嫆依稀记得,苏州织造李煦和江宁织造曹寅,都是康熙年少时期的哈哈珠子。康熙亲政之后,二人自然是鸡犬升天,一路荣华,都官居织造之职。
是了,曹寅和李煦都是包衣旗,他们家的适龄女子,自然要参加一年一度的内务府小选。选入宫中,便是宫女了。
原以为只是有姿色的宫女,没想到竟有这等家世和渊源!昭嫆不禁醋意更浓了三分。
康熙撇着昭嫆的脸色,知道火候有点重了,便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那李滢儿娇滴滴应了声儿,便做万福退出了鸢飞鱼跃亭。然后走出去没几步,这李滢儿便忍不住回首顾盼,那娇媚的小眼神,几乎恨不得把康熙的魂儿给勾去!
昭嫆气得磨牙霍霍,你还有完没完了!
更可恶的是康熙这条色龙,居然还眯着眼睛,面带微笑!
昭嫆气得鼻孔冒烟,便淡淡道:“时候不早了,臣妾告辞了!”麻蛋,老娘不奉陪了!
康熙如何肯让昭嫆拂袖而去,赶忙一把抓住了昭嫆的皓腕,“好了好了,多大点儿事儿!偏你这般小性子!”
昭嫆狠狠剜了康熙一眼:“小事儿?这叫小事儿吧?人家可是堂堂苏州织造的亲妹妹,只做个小小的宫女,多委屈人家啊!合该封个常在贵人才是!”
看着昭嫆那副酸气四溢的劲儿,康熙既无奈又觉得有趣,便伸手刮了刮昭嫆鼻尖,低声道:“李煦只有一个亲妹妹,前些年,朕就指婚许配给了曹寅。那个李滢儿,顶多是李煦的堂妹。”
还有这事儿?
昭嫆撇嘴:“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哪怕是堂妹,也保准比亲妹妹都亲呢!”——无端端把如此娇俏的堂妹送进宫,这个苏州织造李煦,肯定不是想让堂妹当宫女!
康熙笑了笑:“李煦这小子,是有些花花肠子。当初若非朕赐婚,李煦原也是打算把它亲妹妹送进宫的。”
昭嫆气哼哼道:“这个李煦,这是做梦都想要一个皇帝妹夫呢!”
皇帝妹夫这个词落在康熙耳中只觉得有些刺耳,他蹙了蹙眉,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旋即又摇了摇头,“罢了,李煦和曹寅都是朕伴读侍卫,原无多大才能,全靠朕加恩提携,才有今日。此刻远在江南,自然担心失了朕心,才要想法子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