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虚伪，就这点清汤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敝？要是知道你这么喜欢喝，我就全给你好了。”

“不是这个。”听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浩然脸红的辩解道，“是感谢你昨晚陪着我。”

瑞杏想到整晚都被他搂在怀里，脸也红了，说道：“讨厌，人家也没做什么。”

有了上次突然超越男女界限的接触，他们俩没有更加亲昵，却变得容易害羞。从瑞杏的话里浩然听出了语病，不由得看着她微微一笑。

“讨厌，你笑什么笑，那么不正经。”瑞杏的脸更红，“快喂饱了你的草包肚子，还得赶紧去医院，天不早了。”

浩然匆匆和瑞杏赶到了医院，只见杜瑞诗已经早早地立在了那儿。一见到她，浩然顾不上打招呼，叫了声“瑞诗姐”后，就直奔主题：“娴姐怎么样了？”

杜瑞诗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浩然的心一跳，这是一个好兆头，看来有不错的消息。“护士说今晨她已经醒了一小会儿，我刚才进去看了一眼，吴娴已经有知觉了。”

“真的吗？太好了。”听到瑞诗的一番话，浩然不假思索，一头就冲进了病房里面。

里面值班的护士吓了一跳，说：“喂，你干什么？”

浩然不理会她的斥责，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前。重重包裹的病人并看不出样子，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说什么浩然也不会相信这躺着的会是吴娴。

脑袋包得严严实实，身上被连了许多根不知名的管子和缆线，有的进有的出，床旁摆放着不知名的仪器，发出各种高低起伏的不同声响。

浩然的双眼更多地投注到床上之人，心中充满了说不清的情感。这时浩然突然发现她露到外面的手有一根手指动了一下，巨大的喜悦一下子充斥在他心间：“娴姐，你醒了吗？”

“你这人怎么回事，说你没听见吗？病人还在危险期，要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床上的人没有回音，但有着极强责任心的护士却反应了过来，继续大声地对浩然进行教育。

护士小姐的帽子、口罩包得严严的，看不出年龄大小。浩然央求道：“好姐姐，你就再让我看一眼吧。”

浩然说完以后，又赶紧把眼睛回到娴姐身上，尽避无法看到她的模样，浩然的眼里仍倾注满了盼着她快快醒来的渴望，刚才也许是个错觉，那手指似乎又轻轻摆动了一下，更坚信她已经听到了浩然的声音。

也许被浩然专注的眼神所感动，护士没有急着赶浩然出去，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这孩子，冒冒失失的，你管我叫阿姨也差不多啦。”

浩然终于还是被“阿姨”给推了出来，看看外面的瑞诗、瑞杏姐妹，浩然的心情大好，把他看到的情形给她们描述了一遍，当然也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美好愿望，不免有些夸张。

杜瑞诗笑了起来：“我刚才也进去看了，怎么觉得没有你说的这样呀？”

“姐，不是我说你。”这时瑞杏插了话，“你这人骨子里就是缺少一种浪漫，在这种时候，人是要有那么一点想象力的，否则活得多累呀。”

“对，人要活在希望中，只要事情在向好的态势发展，我们就要极力讴歌。”浩然对瑞杏的话大感赞赏。

“你们俩呀。”瑞诗再次笑了，“整个一对活宝，真让人拿你们没办法。”

果然，也许是他们的乐观起了作用，吴娴的病情一天天好起来。连在她身上的管线越来越少，他们几个陪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在这种情况下，病人的生命已经没有问题，瑞杏一个人回了老家，探望父母。白天浩然在医院陪着吴娴，晚上则由瑞诗负责。

四天后，她的脑室引流管撤了下来，人也从重症监护室搬了出来。由于造成车祸的车辆来自一家事业单位，所有的责任都在他们一方，所花费的资金也全部由肇事方负责，吴娴仍然得以住在了一个单人病房，这样还有一张床可供陪人休息。

这下好了，不再需要特护，他们可以进去陪着病人。吴娴虽然仍然精神萎靡，却也能说上几句简单的话，身上的重重包扎去掉了一大部分，苍白的脸色，干涩的嘴唇，还是让人心疼不已。不过，能看到她的感觉真好。

在问清了没有通知她的父母后，吴娴长舒了一口气，显得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