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武吁了口气说:“老头子,你也别长吁短叹的了,做错事就得有担当,否则谈什么家规、国法?这事既然元首插手,那我就不过问了。希望她在农场好好改造,争取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别再坑己坑人了。”
大伙儿听他这么说,心里无不咕哝:那也要出得来才行啊。元首都那么说了,祝美娣想要活着出农场,怕是难了。搞不好从此生是农场的人、死是农场的鬼。
萧老爷子唏嘘一番后,貌似也想开了。许是远离了京都,面子不面子的,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唯独萧敬邦有点情绪低落。
这时候饭菜上来了。闻到咸肉蒸蛋的香味,饿着肚子的几个人,哪还有心思开导萧大。
尤其在萧延武看来,没把他赶出去就不错了。古时候妻子犯错,做丈夫的可是要连坐的。
好在前朝灭亡后不再兴这个了,要不然能有他好果子吃?早就兄弟反目、凶残开撕了。吃什么咸肉蒸蛋呀,直接上竹笋炒肉丝!
吃了饭天也晚了,夏老直接回市里,萧老爷子由大儿子陪着住进了招待所。
家里空闲的床倒是有,可行军床对老爷子来说太硬太窄,萧大也住不了几晚,京都传来那样的消息,他也没心思在这待着,没准明天就赶回去了。
萧延武索性由他们住到招待所,赶明大床运到了再把老爷子接回家里来住。
客人送走后,萧延武俩口子也该回自己住处去了,走前,把京都带来的东西给了盈芳,尤其是祖奶奶留下来的遗物。
“来之前,你爷爷让老叔公们做了个见证,给咱们三兄弟分了家。顺便也把你祖奶奶留下的一些遗物分了。这些是给你的。首饰、书籍你们三个堂姐妹都有,唯独这箱子是老头子点名给你的。乖囡你用不着有压力,不是老头子他独独偏疼你,而是你祖奶奶过世前说过,谁长得最像她,这箱子就归谁。虽然我一点也看不出,这箱子哪里宝贝了。”
“这箱子我倒是在祖母房间见过一次,她老人家当成宝贝来着,碰都不让我们几个碰一下。有一回老大家的想拿去瞧瞧,被祖母训了一通,那之后,就再没见过这个箱子了,也不知祖母藏在哪里。”姜心柔笑着道。
萧延武不以为然:“你们也别太当回事,她老人家年轻时,还把街上捡到的一颗琉璃珠子当宝耍,后来我买到一盏琉璃台灯送他,才没再叨絮被我小时候打进水井的琉璃珠子。箱子里收着的没准就是这类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而且钥匙都没了,留着权当做个念想吧。”
盈芳点点头,接过箱子,顺带打量了几眼——黑漆漆的说不出什么材质,分量也不重,拿在手上轻轻晃了晃,听不到什么动静。
“好了,天不早了,我和你妈该回去了,你们也早点睡。这些书放着明天让你妈过来收拾。首饰你收好了,暂时别戴出去,免得被人抓到小辫子说什么走资派、享乐主义。等以后政策宽松了,喜欢什么样的,爸再给你添。”
“知道了爸。”盈芳应道。即便亲爹不叮嘱,她也知道轻重,不会拿这些戴身上的,委实太贵重了。
目送爹娘下了楼,小俩口回到屋里,稍微收拾了一下,洗洗也睡下了。
小金踏着夜色从山里回来,尾巴尖顶着一只晕死过去的肥兔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抛着。到家后,刚扔下兔子,蓦地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它歪着扁扁的三角脑袋往东屋瞅了瞅,而后直直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