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拿着,明天开始可不要再缺我的课了。”
淼风眼神闪了一下,皱起了眉头,并没有伸手。“李老师,我不要,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看到淼风的表情,李政并没有生气,而是不由的笑了起来。“你啊,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倔,这次算你借我的怎么样,可以打个白条。”
“我可以养活自己,这些我并不需要。”淼风拿过了自己的英语书,将里面褶皱的纸张重新捋顺了一下后,打算转身离开。“You_are_not_in_charge_of_the_universe.”
李政愣了愣,抬了抬手,打算喊住淼风,办公室的房门却自己打开了。
张素雪看着因为自己突然出现而愣住的淼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李政和淼风的对话,想来她是全听到了。离开门口,张素雪向着淼风眨了眨眼,“李老师,因为第四节是自习课,我想把英语作业本拿走,让他们利用自习写作业。”
看到张素雪出现,李政只能将手中的信封收了起来,他知道当着同学的面给淼风这些钱会让自己更难堪,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比刀子还要可怕,毕竟他也年轻过。
淼风离开了,从李政的办公室出来他便直接回了宿舍,下午是物理和化学,这两门课对于现在的淼风来说并没有心思去上,与其在课堂上再走神,他还是觉得回到宿舍好好想一下接下来的打算比较好。
向老天偷了十年,他可不想在恍惚间再让时间流走了。
宿舍,米卡已经从被窝里爬出来了,正在对这淼风放在床铺上的一双手套扑咬着。宿舍房门打开的瞬间,米卡从床铺上跳了下来,围着淼风的脚尖轻叫了两声。
“你又饿了?这才一个上午,你就吃掉了三袋狗粮了。”低身将米卡抱起,淼风揉了揉米卡的脑袋,再次从床下的纸箱中给米卡拿了一袋狗粮。“还剩六包,还好当时不确定多买的了点。”
将狗粮打开放在床铺上后,淼风低头沉思了起来。
十年前的自己,在秋水二中不远处的一个酒店工作,酒店名为醉美人,他的工作是服务生,时间是下午六点到凌晨1点,除了管两顿饭外,每月的薪资大概是四百块,大概是因为如果客人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投诉,会扣掉一百块左右。
淼风在醉美人已经工作了一年零三个月,工资除了用来买书和必须的生活费外,其他的都给了乡下抚养自己长大的柳叔,柳叔在他进入秋水二中的时候换上胃病,至今为止病还是没有治愈。
柳叔原名柳震东,和淼风的父亲是战友,有一个女儿,妻子早年得了白内障,眼睛瞎了,想不开投井了。关于他的女儿,淼风只知道她比自己大六岁,两年前也已经结婚了,只是到现在为止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
现在的柳震东除了照看自家和淼风父亲所留下的几块良田,也就淼风一个不是亲儿子的儿子了。
而现在的淼风所拥有的,除了乡下父亲留下的两块地和一间还算不小的院落外,却是什么都没有。柳震东哪里,他不是责任,而是感恩。
再次将从大头哪里拿来的X档案打开,淼风眉头动了动,轻吐了口气,“这些东西现在真的很没用……,大头你必须参加高考!“
时间悄然流逝,淼风在宿舍待了一下午,拿着纸笔皱着眉头对一张空白的草稿纸写写画画,他要列一份计划。在另一个世界,因为OXMODE的存在,他只能努力成为OXMODE的一员,只有那样他才能活下去……
而现在,在这个时空,他要努力的去忘掉OXMODE给他灌输的思想,去努力的学习和适应普通人的生活。而目前要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柳震东的病不能再拖了,他的大学学费以及生活费也要想办法解决。既然再次回到了现在,他就要认认真真的高兴,自由的活啊下去,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当然考上大学,对于现在的淼风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特别是在想到华夏的网络发展现状后,可能帮大头考上大学也称不上是什么困难了。
下午4点左右,淼风收起了手里的纸笔,将背包拿了起来。
“米卡,今晚陪我逛逛秋水县城吧。”
入夜,淼风离开了宿舍,大头却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大头今天不打算上晚自习了,过了今晚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春节要来了。
“疯子那个家伙,今年是不是还不回家……”看了一眼窗外依旧停了的雪,大头收拾了一下课桌,猫着身子走出了教室。明天是淼风的生日,他这个做朋友的,得想办法让他不感到孤单,“还要叫上小伟和六弟。”点着头,大头变换方向,向着秋水二中的实验教室走了过去。
2006年的秋水县,和十年之后相比还是很有节操的,最起码在县城里是看不到靠在树下啃嘴的,脱衣服的,上下起手的,有的也只是拉拉小手,相互依偎……
醉美人外,淼风抱着米卡,静静的站着,看着迎客的小玉,指挥停车的小松后,嘴角慢慢的挂着笑意。
小玉名叫常玉,比淼风大两岁,她的弟弟常松则比淼风小三岁,两人虽然一直兄妹相称,可淼风没有从两人的长相上看出一点相似之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想告知的,是属于他们的秘密。这个秘密对淼风无害,他也就无视了。
再次看到他们,淼风发自内心的高兴,也只有在他们面前,自卑不愿说话的淼风才会感觉自在一些。相应的,话也会多起来。交流的多了,三人就成了朋友。
在醉美人外不远处的树下站了片刻后,淼风伸手摸了摸米卡的头,调转方向,向着醉美人的后门方向走了过去。
离开醉美人,还是静静的离开吧……,只是他能安静的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