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同叔莫非有什么妙策?”钱象祖知道眼前这个新任的礼部侍郎,实非寻常人物,上一回西湖学案,全赖他自己才能保全,还官加一级,听他这么说,便压下了怒火,虚心问道。
史弥远捋了捋颌下的短须,不紧不慢地道:“妙策谈不上,无非四个字:静观其变。”
“这叫什么妙策,难不成自家就什么都不做,任那小兔崽子乱搞?这如何对得住官家对我等的提拔之恩?”钱象祖一脸的不豫。
史弥远却不在意,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道:“某听闻,这次韩杰夫将自己那假子外放知钱塘,其目的倒不是为他谋出身,而是要进行一项革新,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纵观我大宋,不管哪一个时期,改革又何曾成功过?就连王荆公这等大才,也都失败了,他韩溯只是十四岁黄口小子,伯同觉得可能成功否?”
钱象祖道:“成不成功,于我们又有何干?”
“于我固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对于伯同而言,这可是个机会,他知钱塘事,不正好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内么?”史弥远阴阴一笑道。
钱象祖眼睛一亮,恨恨地道:“同叔你不说,自家差点就忘了!嘿嘿,既然在某治下,他休想做成任何事!”
“不不,伯同,你不仅仅不能这么做,相反的,你要积极的促进这件事情!他韩小衙内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史弥远摇摇头道。
“哦?”钱象祖有些惊讶,但是他知道史弥远是不会无的放矢的,思忖了一会,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呵呵笑道:“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
史弥远和他对视一眼,两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黄口小儿,此番必入吾彀中矣!”钱象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中大为畅快:“同叔足智多谋,每次到访,都能解吾疑难,走走走,今日临江楼孙大家演出,自家已经订好了雅间。不若一起前往?”
史弥远听了似乎也很是激动:“孙大家?就是号称‘江南独秀,琴曲一家’孙月茹孙娘子?听说就连官家都曾动心想要将她传唤入宫表演,后来被朱夫子所劝才未成行!据说她的表演可不是单单有钱就能看得到的啊!须得是什么劳什子的知音雅客方能入席,伯同真好本事!”
钱象祖脸上略带得色,哈哈一笑道:“却算不了什么!倒是听说同叔瑶琴造诣颇高,若能有幸得孙娘子青睐,倒也是一段佳话!”
史弥远摇摇头:“老了,老了,伯同休要开某家玩笑,若是年轻十岁,定当争做这孙娘子的入幕之宾!如今只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钱象祖哈哈大笑:“且慢说这些,待得见了面,说不好便能年轻十岁也未可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