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这位老爷子还不肯睡,先前他感冒了,咳得厉害,这两天稍微好一些,应该好好养身体的,但他却仍倔强着不肯听人劝。
这个时候小刘倒是想起了江瑟的好处来,冯中良性格倔,但有时江瑟说说他,总会好一点。
可惜江瑟自从去年离开帝都工作之后,年初又去了国外没有回来。
小刘查出江至远的身份后,在想起江瑟时多少有些隔阂,很少在冯中良面前主动提起江瑟来劝,这位老爷子便更任性了,完全随着性子来。
“厨房里准备了雪梨熬煮的糖水,方子是七小姐送来的,她很关心您,想来看看。”
小刘嘴里提到的‘七小姐’是冯诗咏,她当初应冯南之邀来到帝都,已经在这边住了半个多月,中途曾想过要来冯家大宅,冯中良却在得知她在跟冯南搅和到一处之后,让人将她请了出去,只说自己喜欢清静,让她自己在帝都玩,不要打扰老人家清闲,变相的算是将冯诗咏拒之门外。
小刘一提到冯诗咏,冯中良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心情一下便有些恶劣:
“关心?怕是跟她爸妈一样,盘算着我这里她能分多少财产。”
冯诗咏到了帝都后,第一时间先来了冯家大宅看过冯中良,隐晦的曾问起过江瑟,话里行间提点过冯中良,怕江瑟是想骗他财产。
冯中良哪里能忍受得了她问起这些话,当即便不大耐烦。
别说他现在已经知道江瑟真正身份,就是在不知道她是冯南的时候,他其实都有过打算,要将自己名下财产,将来百年归天之后留一份给她的。
冯诗咏的话当下触了他逆鳞,沉着脸便将人往门外赶。
他手边还有不少东西,先不说中南实业的他占了大部份,儿子手中的只是极小一块,还有其他一些投资及大量股票、古玩等资产,子孙们都盯着这一点。
“怎么会?”小刘听出冯中良话中的不快,低下了头来,表情有些不自在。
其实当日冯诗咏之所以会说出那番话,也是因为他曾因为担忧冯中良遭江瑟欺骗,跟冯家人通过话的原因。
他想起冯中良曾说过将来要给江瑟一些遗产,害怕江瑟别有居心,所以提前提点过香港的人,想让他们也来劝劝冯中良。
哪知冯诗咏才刚一开口,就惹怒了老爷子,被赶出了门去,这半个月都没能再踏进冯宅半步了。
“七小姐也是关心您,担忧您的身体罢了。”小刘这话一说完,冯中良便咳了一声,打量了小刘半晌,直看得小刘毛骨悚然。
“小刘,你跟在我身边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性格。”他缓缓开口,神情严厉,令小刘有些惶惶不安。
“有些事情,我还没老糊涂,没到需要人来提点。”他一语双关,“我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心思太重,如果你现在替她说话,证明你不是一心一意向着我的。我也想清楚了,我这把年纪,跟着我也没什么前程,”
“老爷子……”冯中良话没说完,小刘一下子便慌了,连忙蹲下身来,正要开口说话,冯中良却不看他:
“我会给你一笔钱,把你送回香港,你瞅着哪个人有前程,跟着他们办事就行。”
“老爷子!”小刘眼睛都红了起来,冯中良语气和缓,但他却跟在冯中良身边很多年,知道他的性格。
他如果此时大发雷霆,证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但他如果轻言细语,将自己未来的后路都安排好了,证明冯中良心里已经做好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