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把被自己刚刚用力握紧后有些变形的纸刀收了起来,笑着就道:
“胡老师,不好意思啊,刚刚我入戏太深了,稍后我给安琪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的时候,帮我带支药膏,下次请您吃饭当赔罪。”
她这样一客气,胡健吾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当着众人的面,他再计较下去,也只是有失风度,最后只得勉强笑道:
“那倒不用。”
话一说完,他揉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江瑟也坐回自己先前的位置了。
董潮平眼睛发亮,刚刚那一幕江瑟表演的戏份虽然不多,演的军阀形象也不如梁春泊表现出来的老练,但董潮平也看出她是一个可造之材了。
先前那一刻,她表现出来的气魄、爆发力,比剧团里许多演员都要好得多,且她完全放开了,没有一点儿拘束,稍加调教,将来甚至可以做为团里一个支柱,独当一面了。
“瑟瑟,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也来剧团发展啊?”
董潮平半天玩笑似的问:
“你演话剧也有天份啊,刚刚那一幕,我还真以为健吾是你仇人,那一刀下去,得有多恨啊。”
梁春泊也点了点头:
“小江演得不错。”
江瑟抽了纸巾,擦了下额头,听到梁春泊与董潮平的夸奖,笑着说道:
“我跟梁老师没法比,对于军阀这个角色,我把握的可没您好。”
她这话倒不是谦虚的,她进这一行时间还短,在年纪优势上,梁春泊也比她大得多。
梁春泊出生的年代,他应该是真正见过军阀,所以演起来的时候,那种霸气与痞气才能浑然天成,不带一丝表演的匠气。
哪怕舞台剧夸张的动作,也不会使人出戏,反倒更令人沉浸其中,江瑟也就不同了,她排演的一幕戏时间短,再加上眼神、动作到位,又因为吓到了胡健吾,他的表情,也无形中给江瑟的表演增添了印象分罢了。
“你演的军阀,狠辣有余,刚劲不足,恨意倒是够了,不过却未免仇恨太过。”
梁春泊与江瑟分析军阀这个角色,他对于三姨太与海棠秋的背叛,只是颜面过不去,怒火中烧才毁人自尊与脸罢了,“表现中,应该怒大于恨,你要把握好其中的分寸。”
江瑟认真的将他的话记下,轻轻颔首。
有了梁春泊的指点,江瑟把握起军阀这个角色自然更加得心应手,梁春泊发现她确实将自己说的话听进耳中了,稍后在排演军阀下令打死牵线丫头的一幕的时候,江瑟的表现就令梁春泊有些欣喜了,她的语气、神态依旧维持在一个夸张的状态,但她却将大半流露于外的怒与恨收敛进眼中,这无疑将军阀这个角色雕刻得比先前更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