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近千名府军兵士稀稀拉拉地聚在一起,一脸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甚至有的还说说笑笑,仿佛是在看热闹一般。
张骏走到中央,挥手让愤然不已的韩虎退下,和颜悦色地对那老者道:“各位老丈,吾麾下人不知礼,还望多多包涵。”
“你就是张骏?”为首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
“小子正是。”张骏鞠手一礼道。
“即便是少将军大驾,恐怕也无权处置如此多的卿族子弟,国朝自开国起就优容士族,怎么,难道大凉要另立新法不成?”
张骏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老者见张骏不言语,就更加起劲,用力顿了顿手中的拄杖,道:”老夫为此地耆老,这根手杖还是当年先武公在位时,他老人家赏给先父的,如今又到了老夫手里,老夫就决不能看着少将军毁去我大凉的根基。“
“所言在理。”
“对,岂能擅杀士族。”
一旁的其他老者们也纷纷出言支持。
张骏眉头更紧,缓声开口道:“老丈有所不知,这些人皆犯了军法,论罪应死······”
“死罪又如何,士族可以金赎罪,难道少将军不知?”另一老者打断道。
“呵呵。”张骏笑了笑,又施一礼道:“还不知各位老丈姓甚名谁,军中事务又与各位有何干系,骏糊涂得紧。”
“你还想威胁老夫不成······”又性子急的老者大声道。
这时,为首的老者伸手止住他的话,笑了笑,抚须道:“少将军勿怪,正所谓关心则乱,那群不成器的东西,正是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孙儿辈。”
“哦······”他继续道:“老夫姓赵,乃枝阳县的赵氏宗主。”
张骏闻言,心里冷笑,早料到你们是为了自己的族中子弟求情,还打起了维护国策的幌子,真是不知所谓!
“吾道是何等上品卿族,出言便是国朝国策。”张骏讥讽道:“不过是些乡野土豪之家,也配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你怎可如此无礼?”一众老者怕是一辈子也没遇到如此同他们说话的人,一时间有的目瞪口呆,有的义愤填膺。
“礼?”张骏道:“尔等虚长年岁,便倚老卖老,视吾大凉军律于无物,也配谈礼么?”
“赵宗主是吧?”张骏冷笑道:“怕是您出门早了些,错过了一场好戏。”说罢,张骏拍了拍手,麾下众人会意,纷纷解下了系在马鞍上的头颅,“咚”“咚”“咚”地扔到了这群老者脚前。
“啊!”
看清了是何物,一老者大叫一声晕了过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吾地孙儿啊!”这是认出了头颅的面貌,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你······你!”赵氏宗主举着手杖,颤巍巍地指着张骏,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喘着粗气。
“赵宗主······”张骏道:“募我大凉经制之军而作私用,只这一条,便是死罪了,你还有何话说。”
“你怎敢······你怎敢?”赵宗主总算开口道:“老夫有先武公亲赐的手杖,你不能杀我。”
“哈!”张骏大笑一声,道:“先祖将手杖赐予尔父,必然是嘉其有功于大凉,却不是为了给不肖子孙作为违法乱纪的倚仗。如今你赵家犯了国法,这手杖自然就要追回,否则岂不是污了我先祖的恩德。”
说罢,张骏一挥手,韩虎就上前一把将手杖从赵宗主的手里夺了过来,对张骏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