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同尘走进山洞里,山洞很深,进入到深处,豁然开朗,洞内空间极大,内有溪流,并随处可见钟乳、石泉,白色的水汽烟笼雾罩,五彩缤纷之间,仿佛能钟乳石中有仙女采桃,帝王列行,显现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山洞说华丽是大自然的华丽,说简朴,那也是真简朴,除了石头和水,几乎没有什么日常用物。
咎同尘找到了老地方,师叔祖正坐在一块破旧的蒲团上,身前一个铜制的香炉,被熏得漆黑,里头是燃尽的香。
咎同尘的师叔祖是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脸色枯瘦,但是精神烁烁,头发根黑尾白,似乎枯木生芽,重焕青春一般。
宓空看着咎同尘,眼中的神光睿智而安详,被他一看,咎同尘也忽觉心中一定。
咎同尘揖手行礼:“打扰师叔祖清修了,只是有一事可能需要师叔祖出手,成周师弟失踪了,如今还未找到,怕出了什么意外。”
宓空点头:“我来看一下。你是否带了他的随身之物?”
咎同尘忙点头将一个头巾送上。
宓空又问:“他在何处失踪?”
“暂且不明,听他徒弟说,他是从秦岭坐车返回门派的路上失踪的,具体位置就不能确定了。”
宓空:“有大概范围就好。”
将头巾放在石头做的桌案上,宓空闭上眼,手指在桌案边轻敲三下,忽而就没了声息,仿佛睡着了。
不一会,宓空的嘴动了起来,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还用手一指桌上的头巾,咎同尘看到那头巾被指后立了起来,仿佛一个人站立的姿势。
咎同尘知道师叔祖正在阴神出游,此时意识可能已在千里之外,安静地没有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宓空睁开了眼睛:“城隍那边都没有余成周的名字,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危。不过他们说,最近人间出现了一些古怪的鬼域,凝聚了不少游魂野鬼,不能肯定那些鬼域离这里都远,以后再说。现在就是等入夜,他若是睡着入梦,我就能唤到他,到时应该能确定他的位置。”
咎同尘忙点头:“好的,师叔祖。”
秦岭,还在这拍摄的褚韩,刚刚在电话里给元沛打了保证,说三天就能结束这边的工作,回去给他们拉新剧组。
结果现在
眼看着只剩下一点镜头,就可以结束了,但是就这一点点!却怎么也不能顺利拍完!!
虐得褚韩简直都要抱头痛哭了。
又一次喊ng的时候,褚韩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摆摆手,让大家去休息休息。
剧组的人和演员也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中邪了一样,总是要出点小差错。
他不出差错,她出;她不出差错了,他又出,反正就是各种不顺!
房昊找到褚韩,悄悄道:“导演,我觉得我们剧组,有些不对。”
褚韩很想喷他废话,但是最近他对房昊总有点怂得慌,自从房昊的头在地下宫的幻境里被砍掉又装上,褚韩就总觉得房昊的脑袋,有点歪歪的
呃,其实看不出来的,就是房昊若站在他面前的话,他就会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平衡感出现问题一样,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总怕他的脑袋会突然掉下来的感觉。
而且不止褚韩一个人这么说,剧组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感觉!
不过人家房昊是因为拍他的戏倒了这般大霉,好好一个小鲜肉给弄成这样,褚韩自觉得负起点责任来,不但许诺了房昊以后会多多找他拍片,平时对他说话也是比较忍耐的。
褚韩压下刚刚的火气,尽量平静地道:“我知道有不对,我们最近特别倒霉,这不是都看得出来的事?”
房昊悄声道:“不是的,导演。我说的是可能有脏东西在给我们捣乱。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再联系下那位方大师。”
褚韩被房昊森森的语气吓到,打了个寒颤,也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这么说?”
房昊摸摸自己的脖子,给了褚韩一个你懂得眼神,含糊道:“自从之后,我偶尔能看到一些不一般的东西,那天威亚一直在转,我就看到有只惨白的手抓在威亚上,不停地拉扯;还有那天,聚光灯忽然掉下来之前,我抬头似乎看到一张人脸,在房梁上一闪而过”
“停停停停!”褚韩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叫停,虽然他喜欢拍鬼片,但不代表他一点不怕呀,这种鬼鬼怪怪的事,不就是越怕越喜欢的么。
而且听了房昊的话后,褚韩霎时就觉得周围阴冷起来,好像说鬼鬼到一样,他甚至感到背后已经有东西在看着自己,默默地听他们说话
褚韩原地转悠了两圈,沉吟了片刻,就想起元沛说的符来。
褚韩翻了翻元沛大v里推荐的青越观地址,还真找到了驱邪符。
看了驱邪符的使用说明后,褚韩咬牙下单买了三张,然后才给元沛发了个信息,催他给自己速度地空运过来。
元沛的速度很快,褚韩刚下单后,不过半天多时间,就将褚韩要的东西寄到了。
褚韩如获至宝,立刻在剧组众人好奇的眼神中,一脸严肃地将符纸贴在剧组周围。
别说,褚韩将那驱邪符贴上后,剧组众人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都觉得周围暖和了很多。
不过这却让剧组众人更加后怕,深信了自己并没有摆脱地下宫的阴影,纷纷交头接耳,还有的人直接问导演符是从哪里来的,听说是那位方大师的店,大家恍然大悟,都开始低头用手机搜起青越观来。
虽然上次元沛已经当众打过广告,不过广告这种东西就是要接二连三才能让人加深印象。
在离褚韩的剧组有一段距离的市中心医院里,520病房中,当初被褚韩请来的茅山大师华子平,如今就被安置在这里,此时,他的病房里来了一位客人。
那位客人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长得英挺帅气,两道粗眉直入鬓间,衬得整个人尽是锋芒毕楼的锐气和朝气。
少年正在用刀给华子平削苹果,但他好像不是在削一个普通的苹果,而像是在用活鸡活鸭练习刀法一样,看起来有点骇人。
躺在床上的华子平愁眉苦脸地道:“小师叔,你别再戏弄他们了。你这样滥用拘魂术戏弄一群普通人,若是让掌门知道了,又会罚你的。”
这少年就是华子平的小师叔云良,辈分高,年纪却不大,很有些少年心性,行事也没那么多顾忌。
听了华子平的话,云良毫不在意地道:“别那么愁眉苦脸的,我这是在给你报仇,开心点。”
华子平简直哭笑不得:“小师叔,真的没有什么仇要报。本来就是银货两讫,是我自己本事不够,还要让别人搭救。他们最后能帮我垫付医药费,我已经很感激了。”
云良却还是不满:“那也不能这样,你本来就算是工伤,一个人陪他们大老远来到这,现在却把你往医院一扔,给你付个医药费就不管不问了,这些天连看都不来看一眼。把人请了来,就这种态度,也太不把我茅山派放在眼里!不给他们点教训,真是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
云良越说越是愤愤不平,放下刀,将苹果塞给了华子平。
“小师叔”华子平想说人家是拍电视的,很忙,没时间来看自己是很正常的。
华子平话没出口,就被云良托手用苹果塞住住,云良打断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一点小小教训,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华子平知道小师叔不会听劝,一阵苦闷。
这位小师叔是掌门一位师弟的儿子,从小被送到茅山修行,天资极好,又兼年少,难免有些心高气傲。
云良对山下之事好奇,闲时多来外门问询,和一直在外门的华子平也算相熟。这次听闻了华子平出事,立刻自告奋勇地过来探望,还要给他打抱不平。
华子平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要和掌门打电话告知此事,但是又怕得罪了小师叔,而且掌门严厉,若是得知小师叔这般胡来,怕是会重罚
罢了罢了。华子平心道,小师叔毕竟是孩子心性,顶多戏弄人一二,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很大的问题来。
云良和华子平说完,就离开医院,回了附近他住的旅店,他住的这家旅店,离医院有些远,但是离褚韩的剧组却很近,这是为了方便他捣乱。
走进旅馆电梯的时候,云良突然一顿。
天师
云良扫了眼已经在电梯里的一个人,来找他的鬼魂正和那人在同一个位置,看起来仿佛重叠在一起,只是那个鬼魂是飘着的,看起来就像是坐电梯的那人头上多了一个头,脚上多了一对脚
云良看着他,没有说话。
电梯里的人也看了云良一眼,似乎觉得云良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却说不出哪里奇怪,电梯慢慢上升,那人觉得云良一直在看着他的背后,不禁有些恶寒,一到三楼,忙不迭地走出门。
不过刚一出门,那人又听到云良在背后说话的声音,本以为云良是接了电话,但是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才发现云良是对着电梯里他刚刚站着的空白位置说话!
那人飞速扭头,装作没看见地僵直往前走,任由背后的电梯门一点点关上,电梯里的人声,还在不停传来。
“你说他们在片场贴了符,你们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