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长野,凌厉如刀的寒风呼啸着袭来,宛如千军万马的奔腾,天地之威让人不由崇服。夹杂的雪粒打得脸生痛。
我在滴水成冰、高不足五米的小土围上冷眼观看,虽然对面喧嚣震天,兽吼狼嚎!但人类勇士却昂首挺胸,不为所动,无所畏惧!兽人在南边扎下巨大营地。彻夜都是它们的狂欢,战鼓响彻天地。第二天,一杆红se大旄在对岸树起,正主来了!果然格鲁达亲自赶来,在将近千人卫队的保护下,骑在红se巨狼上,全身红se甲胄,远远注视着我们!各地兽人也纷纷赶到,居然达到六千人了!还不断有小部队赶到。
“嗷呜”
空气仿佛凝固起来,一声呼喝重重撞击在我们的心头上。很快,震耳yu聋的强大声浪贯穿了每一个士兵的头颅,激荡地淹没了整个平原,风暴中站立不稳的人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
而我们只有五百人,赖以存身的不过是不足五米的小土围!我回头看去,原以为看着如此猛烈狂暴的冲击飓风,许多人失血的脸上将冻结着斑驳僵化的惊栗。但在他们的目光里我只看到一往无前的坚毅,在我的耳边我只听到呼呼的风声!是的,沉默!一支沉默的军队是可怕的!不是战士们不会说话,而是这些不同年龄、不同样貌、不同衣着、来自不同地方、手持不同兵器的人,怀着同一个信念、等待着一个命令,杀向同一个方向。没有犹豫、没有疑问,神挡诛神、佛阻灭佛!
敌人越强,战意越浓,斗志越盛,这才是军人本se!
军心可用,虽然只有五百人!
我一挥手,一杆红的象火一样的大旗飘扬起来,那是真正鲜血染红的红旗!看不见,旗杆上还插着一个龇牙裂嘴的头颅,下面还挂了几张野兽的顶花皮!
看清楚了,头是猴头,皮是猿皮!正在寒风中肆意张扬。
“一百年前,大乾王朝内乱,这些兽人冲进我们的家园!母亲被杀害、妻子被凌辱、孩子被煮熟吃掉,我们被作为‘两脚羊’!我们能干什么?只能躲避,皇家贵族躲到了江南,我们先祖就从西跑到东,从北躲到南,从雍州到秦州,从司州到豫州,从豫州再到青州、徐州!希望等到兽人杀累了,老天开眼了!就不用跑了!可是没有,一百年过去了,兽人从十万变成百万,我们从千万变成十万,他们没有放过我们!他们要吃饭,兽人崽子还要吃!他们崽子的崽子还要吃!吃什么?吃人!我们洗干净脖子等他们来吃?他们吃饱了就会放过我们,放过我们的孩子吗?”我用尽全力大声问道。
“不会!”
“不会!”
“不会!”
“人固有一死,或重逾洛都,或轻如鸿毛。我们可以跑掉,可以留下小命!但即使苟活到一百岁时,你们的孙子问你:‘我们为什么要一直逃命啊?’你那时怎么回答他?
‘爷爷打不过他们啦,爷爷太老了’
‘那你年轻时,有力气时在干什么?’
‘我年轻时一直在逃命啊,我那时跑的象兔子一样快啊!’
“难道你们愿意这样回答吗?”
“不!”